因為林澤跟大迫通貞互相釋放敵意,所以這場本就虛情假意的歡迎儀式很快就結束了。
王竹林倒是八面玲瓏的邀請大迫通貞參加今晚的接待晚宴。
沒想到大迫通貞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他非但沒有積極參加,反而婉拒道:“王桑,你的勸業會也是鼎鼎大名,謝謝你的好意,我一路舟船勞頓,身體不適,確實需要休息,這樣,我改日拜訪王桑,親自請教。”
王竹林只能連聲說不敢不敢。
趁著沒人注意,又給林澤丟過去一個眼神。
那意思是此人心機深沉,點子扎手啊!
林澤面無表情,什么心機不心機的,等過段時間他就會明白,來津門是他這輩子最大的不幸,這孫子當年在關外沒少干喪良心的事兒,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就憑他干的那些禍禍關外老百姓的事兒,干掉他都便宜他了,怎么能夠最大程度的折磨一個人?
就是給他希望,然后再把希望擊碎,如此往復幾次,這人就廢了。
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打擊,那才叫打擊啊!
對付畜生不如的鬼子,就得這樣干!
辦事處,林處長辦公室。
鈕三兒敲門進來匯報。
“爺,大迫通貞離開碼頭,緊接著就去了聯絡部駐地,隨后沒再出來,不過我們眼線匯報,他派人去了一趟特別市公署,調閱了一些關于潘玉貴的文件。”
林澤站起身來,走到大魚缸跟前。
這次鈕三兒回北平,把這玩意兒也弄來了,胖胖的小金魚絲毫沒有水土不服,游的很歡實。
林澤隨手抓了一把魚食,撒下去,引起一陣搶食。
“他倒是不傻,這是想把潘玉貴撈出來,如果不是這樣,就不會有人敢投靠他,就算敢投靠他,他也不敢要,只有把潘玉貴撈出來,才能吸引那些蠢蠢欲動想要賭一把的人。”
“爺,要不要把潘玉貴送到北平去,我們手里關于他的黑材料太多了,讓特務部審他,把口供做實,大迫通貞再怎么能耐,也不能翻案吧?”
林澤贊賞的看了鈕三兒一眼,“三兒,你進步很多啊!這樣做的確是個好選擇,但不是最好的。”
拍拍手,把魚食殘渣都抖落進水里,鈕三兒隨即就遞過來熱毛巾,這就叫眼力見。
“你說,之前我們明明能殺他,是打黑槍也好,還是讓他不小心摔死也好,為什么還費那么大的勁搜集罪證,把他抓來?”
鈕三兒凝眉思索。
“陰謀永遠上不了臺面,陽謀才是斗爭的王道,我當初就是要告訴外面那些人,潘玉貴是官,那我就用程序打倒他,這叫正面出擊,贏得堂堂正正。”
說著林澤轉身,“現在大迫通貞想把他撈出來,甚至是翻案,這就罔顧事實了,搞得是側面偷襲,那我們就要埋伏阻擊,在他得意之時,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鈕三兒恍然大悟,“所以當初不殺潘玉貴,不是不能殺,而是沒必要殺,當初不殺,是為了留著現在殺。”
“不,是以后殺,不著急,再養他幾天,陪大迫通貞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