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局就是以前的戈登堂,這地方一直到后來,都是津門市府駐地。
這是一片西式建筑,小白樓,綠草坪,門口有幾個紅頭巾把守。
松崎的車到了以后,還要登記通報,才能進去。
這讓華北特務頭子松崎直人很是不爽。
他在車里陰惻惻道:“林桑,你看到了沒有,這幫英吉利人還是高高在上,他們還沉浸在日不落帝國的余暉當中,殊不知,實力和地位都已經改變了,在遠東,應該是我們說了算,而不是他們,他們的存在就好比美麗布料上的污漬,礙眼又惡心。”
林澤沒說話。
這是華夏的地盤,你們斗來斗去的,還真把自己當主人了?
英吉利人固然不是什么好鳥,但鬼子更壞。
等了幾分鐘,門崗終于放行。
到了門口,竟然沒有大人物來迎接,只有一個所謂的工部局董事站在門口。
工部局的架構很有意思,先由租界內的中、外納稅人選出董事,以前是五名,后來合并了米利堅租界,又增加到九名,然后再由這九個人選出副董事長和董事長。
董事長再任命下面的財政處、工程處、警務處、電務處、水道處、衛生醫官處的處長,權力非常大,可以說就是租界的土皇帝。
不過董事長這個土皇帝上面還有一個太上皇,那就是英吉利津門總領事。
見了面,也沒寒暄,松崎直人冷著臉道:“我要見戴納先生,租界發生了這么嚴重的爆炸案,你們到底在干什么?這已經影響到津門的整體治安了,我告訴你們,現在大將閣下就在津門,鬧出了什么亂子,你們是要負責任的!”
那個董事是個典型的英吉利人,三角套板板正正,頭發一絲不茍,胸前掛著懷表,就差拄著文明棍了。
聽了松崎的話,他也不怎么客氣:“戴納董事長已經在等您了,另外,克勞德領事也來了。”
松崎挑挑眉毛,沒再說什么,跟著他上了樓。
林澤則是有點疑惑,怎么英吉利人就像早有預備一樣,好像就知道松崎直人會來,連英吉利領事都叫過來了。
到了會客室,屋里一個年紀大的一個年輕的。
年紀大的一臉白胡子,身材壯碩,站起身來跟松崎直人握手,“松崎少將,好久不見了,我們運氣不好,每次都是出了不好的事情,才能見面。”
松崎直人冷哼一聲,“戴納董事長,爆炸已經發生一段時間了,你們都做了什么?”
戴納沉重道:“爆炸發生的時候,戲院里剛好在進行戲劇排演,現在已經確認有兩名女士死亡,多人受傷,展開救治的同時,我已經讓警務處開始了調查。”
松崎直人不屑,“調查?你們的警務處里,不是從白象國來的紅頭巾,就是吸納當地的地痞流氓,你們能調查出來什么?”
隨后,他重重道:“我認為,應該由特務部接管這次的調查事件!”
戴納沒說話,那個年輕一些、西裝革履的英吉利津門領事克勞德卻是猛地站起來,“你們想重演前年的場面嗎?”
克勞德所說的前年的場面,指的是鬼子占領平津的第二年,大肆搜捕反抗分子。
租界是反抗分子天然的避風港,不管是出于利益還是出于對自身治權的鞏固,租界都不會隨意允許鬼子進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