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
川島方子一身男人打扮,走進雙盛號。
這是一家果品鋪子,夏秋賣鮮果,冬春天賣蜜餞。
靠門是欄柜,橫著擺一排木箱子,里面是各種蜜餞,往里還有一排玻璃盒子,里面是各種價格較高的蜜餞果品。
鋪子不大,掌柜的年齡也不大,約莫三十來歲。
穿著一身長衫,拿個雞毛撣子在鋪子里打掃衛生。
見有客人上門,連忙放下雞毛撣子招呼道:“您來啦?看看要點什么,從南邊來了一批梅子干,最近倒是賣的好,您看看?”
川島方子隨意看看,挑了些干果,又按照掌柜的建議,抓了兩把梅子干。
掌柜的見她出手大方,更加殷勤,拿了油紙,把梅子干包起來,用稱稱了,再把其他干果包好稱好。
“四個小洋,客人,您拿好。”
“掌柜的親自干活,就你一個人,能忙的過來?”
掌柜的笑道:“嗨,我這也是趕鴨子上架,以前我都跑冀省收貨,可巧前幾天,我那賬房害了病,在家歇息,我就得來看著鋪子,這買賣不平不淡,倒也忙活的過來。”
川島方子點點頭,拎了東西出門。
一連幾天,川島方子都來買東西。
倒是把掌柜的高興壞了,這位客人出手大方,要是吃順了嘴,一年光賣給她就能賣不少呢!
就這樣去了幾次,還是沒見那個賬房露面。
川島方子沉不住氣了,終于有一天問道:“聽你說你家的賬房害了病,怎么,還沒好呢?”
掌柜的笑道:“貴客人難不成認識我家的賬房,找他有事兒?”
川島方子盯著掌柜的看了幾眼。
“倒也沒什么大事。”
掌柜的點點頭,不經意道:“若是客人找我家賬房有事,我可以代為聯系。”
“哦?那勞煩你給那位賬房說說,老家的人多日不見他,有點想他了,不知道他生了什么病,說不定我能幫忙找個大夫看看呢?”
掌柜的看看左右,低聲道:“要是老家有事,捎信過來就是,我家賬房害的是風寒,需要靜養,倒是不方便出門。”
川島方子點點頭。
等她走了,掌柜的上了門板,也出門去了。
“林爺,這個算盤很謹慎,遲遲不肯露面,我估計這個雙盛號是個聯絡點,這個算盤不肯露面,是想再私下里摸摸我的底,不過那個掌柜倒是吐了口,說可以傳信,要不要派人監視那個掌柜?說不定能找到算盤呢。”
憲兵司令部。
川島方子又來給林澤匯報了。
林澤點上煙,想了想,“謹慎點好,越是謹慎,越說明這個算盤很有用,監視就不必了,你過幾天再去一趟,就說想知道上次碼頭的事情之后,西邊的老客們怎么樣了,還在津門活動嗎?”
川島方子很興奮,建議道:“如果這個算盤真是紅區特科的重要人物,那我們可以利用他再搞一次行動,您又能在津門立功了!”
林澤皺皺眉。
川島方子馬上低頭道:“是我多嘴了,您胸中自有韜略,我只是一時失言,請您勿怪。”
“不要搞小動作,這個人可能會派上大用場,不要按照你們的路子,總想搞什么釣魚,釣來釣去又如何,他們就跟野草一樣,割掉一茬又長一茬,想要一勞永逸,除非把他們連根拔起,這個算盤在紅區特科就算很重要,也不會是他們在華北的核心人物,我們得好好謀劃,看看怎么更好發揮他的價值。”
川島方子又拍了幾句馬屁,然后識趣的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