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一個山口,就看見前面搭了棚子,路上放了拒馬。
幾個衣衫不整的軍人坐在涼棚下打紙牌。
這幾人都抽葉子煙,牙齒熏得黑黃,不時還朝旁邊地上吐出一口痰。
“格老子的!今天硬是點子背,什么爛牌!”
一個小軍官模樣的男人一把將紙牌摔在桌上,恰巧這時候騾車走到近前,軍官挎起槍,用不太熟練的官話喊道:“停下停下!都給老子停下!接受檢查!”
打頭一輛裸車套的是拉人的車廂,后面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貨。
軍官這邊一喊,車廂里就鉆出一個中年男人。
穿著綢衫掛著懷表,手上還有兩個碩大的戒指。
“喊什么喊?”
軍官的氣勢頓時就消了下去,暗罵一聲晦氣,又遇上關系戶了!
“嘿嘿,這位先生,接受檢查,這是上面的要求。”
那男人掏出一張片子,遞給趕車的人,趕車的人又遞給軍官。
男人不屑道:“你檢查是上面的要求,我不讓你檢查也是上面的要求。”
軍官接過片子一看,軍統局總務處第三科
看到這就不敢往后看,連忙立正敬禮,“長官,您公干辛苦!”
男人不理他,鉆回了車廂。
軍官趕緊招呼弟兄們搬開拒馬,恭恭敬敬送騾車過去。
一個當兵的疑惑道:“他們這是又執行任務了?”
軍官吐了一口痰,“任務,狗屁的任務!這麻袋里不是白糖就是藥材,這幫狗日的,比老子還黑!哎,都打起精神來,后面的可得好好敲兩筆,要都像這幫人這樣不交錢,咱們吃什么喝什么?”
“長官請放心!只要遇到平民百姓小商小販,絕對把他嘬出血來!”
“張道首,我都打聽清楚了,哪是什么得道高人,分明就是個沒長大的娃娃,你只需要略微出手,不就能把他斬落馬下?”
日租界領館,佐藤正對張連碧喋喋不休。
張連碧還是心有顧慮,他好不容易才打開的大好局面,萬一失了手,丟臉倒是不要緊,關鍵在這地方就混不下去了啊!
“佐藤君,術士斗法,不叫什么斬落馬下,老夫修煉到這個境界,早已沒有什么勝負之心了.....”
“林少佐說了,只要您能贏,他就全力支持您在整個華北開壇傳道,到時候您派個弟子到山城去,我還會給您一大筆錢,以后有什么事,連領館都會幫您出頭,這還不行嗎?”
“那個年輕人,不會舞劍,不會做法,只會燒符紙,賜符水?”
“千真萬確啊!”
張連碧捋捋胡子,隨后手指不停捏動,過了半晌,“我已算出,那個叫什么軟萌子的本是山中精怪,借了人身出來害人,既然佐藤君和林少佐都希望我出手,那我就跟他斗上一斗!”
答應下來之后,張連碧離開了領館,轉而去了合一道在津門的另一個壇口。
他吩咐弟子,速速準備黃磷、雞血等物,再準備一只獾,藏在有暗層的箱子里,里面放上點火藥,最后他掏出一個長長的銅管。
“這是吹針,我已在上面淬了藥,到時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