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酒一直喝到半夜,到后來,岡村罕見的喝醉了,大聲唱著家鄉的曲兒。
林澤讓岡村的副官安頓好他,自己回了林府休息。
第二天一早,林澤起來泡了個澡,神清氣爽的準備出去溜達。
岡村有一點的沒錯,最近林澤確實太忙太緊張了,適當放松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鈕三兒來請示:“爺,要不要準備車?”
林澤擺擺手,“你也換身衣裳,咱們來個微服私訪。”
鈕三兒知道林澤今天有興致,也換了一身便裝,但安排安保隊伍散開遠遠跟著,既不能擾了林澤的興致,也不能對安全有絲毫放松。
而后兩人出門,早上的天還不算太炎熱,一路往南走,溜達到東便門附近。
這距離還不算近了,林澤覺得有些餓,正巧路邊有個大酒缸,以前沒見過,應該是新開不久。
雖林澤沒有早上喝酒的習慣,但可以要幾個菜,再從附近食攤上端一碗面條或者羊雜湯來吃。
掀開門簾走進去,鈕三兒第一時間環視四周,對這里的環境、食客有了大致了解。
別看是早上,來喝酒的人還真不少,這些多是車站卸貨場干活的工人,勞累了一夜,來吃點大油大鹽的東西,喝點酒,回去好睡覺。
酒鋪是典型的西省人開的那種大酒缸,沒有隔斷,就一間四四方方的正房,別的鋪子柜臺一般在門口,這里不同,柜臺在門對面的那一面墻邊。
柜上擺著一摞粗陶碗,一筐酒盅,還有幾個細瓷杯子,很少用到。
另一邊有幾十公分高的一個酒缸,上面蓋著紅布做的塞子,平常就從這個缸里打酒,柜的要數蘿卜豆,里面有紅蘿卜、辣椒、黃豆、肉皮,既可以下酒,也可以解饞。
這種鋪子不擺八仙桌,而是一個又一個一人高的酒缸,有一半是埋在地下的,地上的部分放一塊蓋板押上,就能當桌子用。
鋪子的女掌柜三十多歲的樣子,穿藍布碎花衣裳,圍著圍裙,干凈利索,話潑辣。
“王老五!甭抽你那臭旱煙了,這屋子還能待人嗎!”
“周大哥,您一開口就離不了那點事兒,別拿眼睛往我這瞟,回家看你娘去!”
“三麻子,我這地方不賒不欠,想白喝酒可不成!”
叫三麻子的嬉皮笑臉,“蕓姐,我不白喝!你看你一個婦道人家,來這地方開酒館有日子了,還沒找到你爹?要我,咱爹興許已經不在北平城了,你一個人空空,我喝了你的酒,晚上來給你暖床啊!”
女掌柜就罵:“三麻子,你在家都直不起腰來,跑老娘這里葷話來了?你要真是有種,現在把褲子脫了給大伙兒看看,要是你真有三兩家伙事兒,不用你來暖床,晚上老娘去找你!”
這話把三麻子架住,灰溜溜的走了。
林澤信步找地方坐下,蕓姐趕緊拿個抹布過來,象征性的擦了幾下。
“兩位爺,喝酒還是吃面?”
林澤驚訝道:“還有面?”
蕓姐自信一笑,“我是西省來的,別的不敢,給您扯碗面條,總能讓您湊合著吃。”
“那就來四樣菜,兩葷兩素,兩碗面條,要是有澆頭,你就看著炒兩樣。”
到這,林澤聞了聞屋里的酒氣。
還別,這酒還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