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處理的及時,床單很快就洗干凈了。
秦嘉淮起身,拿到身后的洗衣機里面擰干。
做完這些事,他回頭對楚瑤說:“我待會兒過來晾起來就可以了,我去給你拿新床單,你先睡。”
他一靠近,楚瑤渾身不受控地抖了一下。
她沒說話,跟在他身后回房。
秦嘉淮去柜子里拿新的床單給她換上。
鋪好了,一回頭,發現楚瑤神色緊張,不知所措。
他以為是還是因為床單的事,安慰她說:“沒關系的,這就是一件小事,不會對你的人生有任何影響。”
楚瑤低下頭,目光躲開:“你……你肯定是沒有寄人籬下過,才會這么說。我以前去別人家做客,弄臟床單,他們都會給我臉色看。”
其實她本來并不想說這件事,但她現在迫切需要一個話題來隱藏心底的慌亂。
秦嘉淮問:“去誰家啊?”
楚瑤沉默幾秒,再開口,聲音有些哽:“我媽家……我把床單弄臟了,她的公公婆婆都給我臉色看。”
這是事實,印象中還是很小很小的時候。
當時好像程依依就兩三歲大,媽媽的愛還沒有完全轉移到程依依身上。
媽媽把她接過去,安排在程依依的公主房里,和程依依睡一起。
程依依在床上和她打鬧,兩個人不小心弄翻了程依依的奶瓶,撒的一床都是,程依依就哭了。
程奶奶先走進來看,一把抱起程依依,心疼地說:“是不是被燙到了?跟奶奶說。”
又厭惡地看一眼楚瑤,“是不是有人故意往你身上潑、故意燙你?”
程爺爺從門口經過,朝她翻了個白眼。
程爸爸聽到哭聲,皺著眉,煩躁地、很大聲“嘖”了一聲。
媽媽則是沉默。
一家大人反應各不相同。
倒是沒有任何人用很惡毒的話罵她,也沒有打她。
但她就是感覺到了很濃重的惡意,讓她好窒息。
所以秦嘉淮一直在說“這就是件小事”,她也說服不了自己。
她總覺得在別人家做客,還把人家的東西弄臟了,天都要塌了。
秦嘉淮這個時候性格還沒有放肆到什么人都要罵的地步,他還沒好意思直接罵楚瑤她媽……
就是覺得這一家人也太小心眼了吧。
就算是不熟悉的親戚家的小孩,也不能為了弄臟床單這一點點小事甩臉色啊。
何況這還是和他們孫女有一半血緣關系的姐姐。
他低頭看著楚瑤,她乖乖地坐在床沿,整個人格外的柔軟。
這是她第一次給他看她脆弱的一面。
當時她小小一個人,在別人家里遭受白眼,一定很迷茫,很不知所措吧。
她肯定也不懂,并不是挨打挨罵才算受欺負。
那些冤枉,漠視,偏心,譏諷……都是欺負。
她成長中遭受的苦,遠比他想的要多。
但她也并沒有長成苦大仇深的模樣。
秦嘉淮喉嚨一陣緊澀,他下意識地抬起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好像有股力量,吸引著他朝她靠近,他想去抱抱她……
可他忽然想到,他們才十七歲,這樣明顯不太合適。
他立馬收回手,交代:“快睡會吧,明天還要考試。”
他交代了聲,就轉身出去了,輕輕關上她的房門。
秦嘉淮等床單洗好,晾起來,自己也回房睡了。
可一閉上眼,腦海中就控制不住地出現她細長的小腿,顫抖的雙肩,還有看電影時,她溫軟的手握住他的手……
一直在他腦海中反反復復出現,怎么都趕不走。
更可怕的是,一些隱晦的、可恥的欲望慢慢生出雛形。
秦嘉淮神色冷冽,索性坐起來,隨手從桌子上抽了張卷子,刷刷刷做題。
明明做的是物理題,卻突然莫名其妙地寫了一句《關雎》里的詩句——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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