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白坐在沙發上,抬頭靜靜望著天花板,無意識地拋著手中的游戲幣。
楚瑤除了不知道受傷那件事的成因,她也不知道,那晚,他看見她過去了。
當時許輕云在,他不想追出去。
那時候的他想法真的很幼稚。
和許輕云說好,是沖著耍她去的,怎么可能真的喜歡上她?他是絕對不能表現出一丁點在意的。
等許輕云離開后,他追到校門口。
他親耳聽見楚瑤的奶奶問她:“雞湯送給那小伙子了吧。”
楚瑤跟沒事人一樣,挽著奶奶的手臂,頭頂的雨傘往奶奶那邊傾斜:“送到了,他說很好喝。”
那天的雨下的那么大,天氣又冷,老人家冒雨給他送過來,凍得唇都發白。
沈硯白又返回去,思考著楚瑤會走哪條路。
每一處都不放過,一點一點找回去。
終于在垃圾桶里,找到她扔的保溫桶。
奶奶熬的湯好好喝。
他從小到大跟著爸爸顛沛流離,從來都沒有喝過這么溫暖的湯。
但找到了又能怎么樣,當然還是繼續不承認。
說好只是玩玩而已,怎么可能真的喜歡她呢。
他不會跟自己承認,更不會在別人面前承認。
再后來,沒過多久,楚瑤的奶奶就發生了意外。
一直到奶奶去世,他都沒有告訴過楚瑤,謝謝奶奶的湯,真的很好喝。
很多年以后幡然醒悟,才發現,那短短半年,是他這一生離她最近的時刻。
現在突然有一種令他很恐懼、完全無法反抗的力量,在影響他的過去。
他好怕,他們倆這樣不算美好的過去,也快沒了。
沈硯白深吸一口氣。
這次的暴露療法真是太成功了。
不止讓她釋放了情緒,也叫他疼痛難忍。
楚瑤開車離開心域。
到外面的時候冷不丁想起來一件事。
對了!
沈硯白幫她把韋悠和韋晚母女倆約過來。
她還等著拿她們倆的水杯去驗dna呢!
結果沈硯白一提那個改變過去的事,她就慌,一慌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楚瑤糾結要不要回去。
忽然磅地一聲巨響!
車身晃動了一下。
楚瑤嚇了一跳,連忙下車去看。
原來后面有個豪車轉彎的時候逆行,撞到她車尾了。
是對方車全責的,楚瑤打算過去和開車的人溝通一下,賠錢就行了,雙方都省事。
結果走到車邊一看,車里面居然是韋晚和韋悠!
韋悠戴著口罩,但露出來的眼睛還是又紅又腫的狀態。
韋晚保養得很好,和十年前差不多,就是眼睛里的老態藏不住。
由于天色已晚,韋晚一開始都沒認出楚瑤。
下車后才認出是她,臉色立馬就沉了。
又看見楚瑤開的不過就是一臺三十萬的車,韋晚輕蔑一笑:“看來這十年,你過得也不好嘛,這種破車也敢開上路。”
韋悠也下車嘲諷:“小楚姐姐,其實我早就想說了,你搞這么窮酸的樣子,不嫌給你老公丟人嗎?還開這種破車上路,你這車都比不過我身上一件首飾值錢。”
第一版本的時候,在許輕云葬禮上,楚瑤被韋晚罵得狗血淋頭,都不敢說話。
但現在,她實在懷疑許輕云沒死。
就算死了,當年的意外肯定也有隱情。
總之她沒那么怕韋晚了。
楚瑤低著頭,語氣上還是窩窩囊囊的:“原來我心愛的車,都比不過你們身上的任何一件貨……”
指指韋晚:“比不過大賤貨……”
指指韋悠:“比不過小賤貨……”
韋悠傻了一下,用那雙腫腫的眼睛瞪她:“你別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