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名聲徹底臭了,沒有任何公司會再要他了。
前幾天重點黑的那個吳鳴,竟還要跟他打官司,要他賠名譽損失費。
方翔看著橋下的滾滾江水,默默抬起腿,想一了百了。
身后忽然有開車路過的路人勸他:“哎!先生,你不要想不開啊!你想想自己的家人啊!”
家人……
提到這兩個字,方翔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收黑錢是為什么。
竟然也是因為他老婆所在的公司欺負孕產婦。
他老婆倒是沒有因為要生孩子被開除,但休了半年產假后,再回職場,她的崗位已經被架空了,沒有她能插手的項目了。
她被調崗去最繁瑣壓力最大的部門,最后被逼無奈辭職——就和方翔對楚瑤做的事大差不離。
雙職工家庭變單職工,還有老人和兩個孩子要養活。
實在是沒錢了,于是方翔收了第一筆黑錢。
之后就上癮了。
做一則流量不錯的新聞,新視野給1000塊錢獎金。
但是他把這報道壓下去,別人能給兩萬。
于是他就開始經常做這事兒。
有時候還幫權貴污蔑別人,專挑弱勢群體下手,因為弱勢群體沒能力反抗,也不懂怎么維權。
六年前楚瑤來新視野面試的時候,是他拍板要她的。
為什么要她呢?
當然不是因為她在大學讀書好,也不是因為她的熱血和沖勁。
就因為楚瑤說,她無父無母,就一個奶奶,想賺錢讓奶奶過好日子。
他覺得楚瑤這種寒門出身的,一定會和他一樣貪錢,他們一定能同流合污。
他在楚瑤面前,還有一種扭曲的優越感。
哪知道看走了眼,看錯了楚瑤。
六年,都沒能把她變成自己這樣的,楚瑤還越來越跟他對著干。
正好公司又有節約開支的意圖,于是他就把楚瑤給逼走了。
然后,他就一步一步淪落到了今天的地步。
一想到他名聲臭了,存款全浪費了,以后找不到工作,還有家庭孩子要養,信用卡全部逾期……
現在就兩條路,死了一了百了;不死,人生沒有出路,還要賠毀人家名譽損失費的錢,估計以后還有很多被他黑過的人會找他報復他……
他又抬起腿,想跳下去一死了之。
但最終還是害怕,決定不死了。
他也不敢回家,不知道這個時候該去哪里。
一轉臉,看見不遠處,橋口那邊,秦嘉淮斜倚在欄桿上,朝他這邊看。
方翔一愣,和楚瑤同事的六年,他不止一次看見這個男人去接楚瑤下班的,他們倆應該是男女朋友?
方翔立馬過去:“小伙子,你能不能幫我轉達楚瑤一聲,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讓她給我一個工作機會,我去她手底下當她下級都行!我現在真的沒活路了啊!”
秦嘉淮冷冷看他:“你一句知錯了就能從頭再來?就能洗刷掉你以前對她所有的欺壓?那些被你污蔑、因你這個無良媒體走上絕路的人的苦都白受了?”
方翔索性使出道德綁架,又轉身要翻過圍欄:“那好!那我現在就從這里跳下去!”
秦嘉淮早已經通知了附近的同事,這個時候正好趕到,直接給按住。
“不要在我眼前死。”秦嘉淮輕聲說了句,轉身離開。
楚瑤在車里坐著,靜靜等秦嘉淮回來。
忽然,車窗外投下一片陰影,一道修長的身影彎腰湊近。
“瑤瑤?”沈硯白單手撐著車頂,觀察了一下楚瑤的狀況,眼里帶上淡淡笑意,“你被……你的家長,鎖在車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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