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激動的看著朱元璋,期望得到后者的認可。
“‘不義之財,非吾有也’,說得好!”
朱元璋點頭笑道:“既然你知道這個道理,那你還結黨營私,大肆斂財,這是何意啊?”
朱元璋的話,讓胡惟庸張了張嘴巴,一時間無言以對。
自從意識到自己的丞相之位無望以后,他確實不再顧忌那么多,利用手中的權利大肆斂財,生活奢靡。
胡惟庸也知道,皇上既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必然是手中捏著真憑實據。
所以他索性不再掩飾,而是以退為進,道:“皇上,臣該死,臣為這些‘不義之財’而死,臣無話可說,但是臣不想看著大明也像臣一樣,為‘不義之財’而死!”
朱元璋卻是笑了,道:“你胡惟庸的那的的確確是‘不義之財’,可咱大明的錢財來得光明正大,怎么是‘不義之財’了?”
胡惟庸已經豁出去了,仍舊梗著脖子道:“商人蠅營狗茍,每一個錢子上都沾滿了血腥味,這怎么不是‘不義之財’?”
如果是以前,朱元璋就算不被胡惟庸這套詭辯繞進去,也一定會因此心懷芥蒂,但是現在朱元璋的信念很堅定,不是胡惟庸能夠輕易動搖的。
朱元璋不急不惱,從容的反問道:“按照你的說法,商人賺來的錢財是‘不義之財’,那地主對農民的壓榨剝削,賺來的錢財,就不是‘不義之財’了?”
“這……”
朱元璋越是從容,胡惟庸就越是有些急了:“這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朱元璋追問。
是啊,都是通過剝削壓榨來的財富,有什么不一樣?
胡惟庸越急越是說不出來,不過他仍舊狡辯道:“皇上,是不是‘不義之財’不是關鍵,關鍵在于,大明如果選擇依靠那些商人,一定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還請皇上三思啊!”
朱元璋站起身來,拍了拍胡惟庸的肩膀,問道:
“胡惟庸,知道什么是新事物嗎?”
???
面對朱元璋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胡惟庸很明顯的一怔,隨后是滿頭的問號。
看著懵逼的胡惟庸,朱元璋笑了笑,道:“新事物就是是符合事物發展的必然趨勢,具有強大生命力和光明前途的事物。”
“商人是不好,但是商人比之地主,能夠為朝廷創造更多的財富,能夠給百姓創造更好的生活,松江特區的棉布是不是讓百姓有了更加便宜的棉布?蜂窩煤是不是讓百姓有了充足且廉價的取暖物質?松江特區去年一年的收入是不是就頂上了朝廷其他地區攏共的收入?”
“朝廷有錢了,百姓的生活更好了,這說明了什么?”
“這說明,商業的發展更加符合歷史的發展趨勢,更加符合咱們大明朝發展的基本要求,也更加符合天下百姓利益需求,得到萬民的支持與擁護”
“所以,商業的發展符合新事物的定義,它的發展是必然的,是符合歷史發展趨勢的,也是具有光明前途的!”
朱元璋將朱辰之前講給他的知識講了出來,胡惟庸聽得目瞪口呆。
同時也是啞口無言。
皇上剛剛講的這是什么東西?他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有聽懂,他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這里面有許多名詞都是他第一次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