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者再練元嬰境、道三境,修得地仙、天仙。
練武者再練龍象境,虛神境,練成真神。
除這兩條修煉之途,此外,也有三教九流,專修諸子百家之功法,有大能者,證得道果,成為一家之圣人、菩薩、天君。
修道小成,可御風、可喚雨。修道大成,可搬山、可平海,可教天地換顏,可與日月同輝。”
......
許青白聽得癡迷,卻又覺得這些離自己是那么的遙遠。
龍老頭氣息一變,只覺周圍的空氣都似要凝固,氣勢咄咄逼人,接著問道:
“許青白,我再問你一遍,可愿踏上修道之路?”
許青白還在回味著龍老頭口中的修道,腦海里盡是神仙登天飛升、霞光寶術的畫面...
此刻,被龍老頭突然而來的凌厲氣勢所震,他不禁熱血翻滾。
許青白目光清澈,眉頭皺在一起,又緩緩舒展開來,終于開口說道:
“我父親失蹤,母親郁郁而終,從十年前的那一天起,我家破人亡,以至于寄人籬下。為人子女,非不想探明其中緣由,實不能也。我自幼苦讀圣賢書,只盼著有朝一日能魚躍龍門,讓自己有能力去揭開事情真相,給父母,也給我自己,一個交代...”
許青白將心底的傷疤一層層地揭下,帶著血,帶著痛,緩緩地,第一次在人前展露。
誰又能想到,這個平時溫文爾雅孩子,深夜里多少次淚水濕透了枕巾,多少次痛得撕心裂肺。
他也想早上起來,吃上一口母親做的白面饅頭,受委屈時也想鉆進父親懷里放肆大哭。可惜,雙親都已不在,命運終究是要讓他一個人扛下所有。
這些年來,他與黃雅相依為命,兩個同病相憐的孩子,年齡相仿,境遇相仿,唯有惺惺相惜,抱團取暖。面對命運的不公,兩個孩子只能蜷縮在瑟瑟寒風里,舔舐著彼此的傷口,相互依偎,相互鼓勵。
他必須要堅強,他是哥哥,他還要照顧好另一個丫頭,不能自己先倒下。
他也還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啊,多少委屈,多少無助,多少卑微,又與誰人說?能與誰人說?
他好想放肆地大哭一場,找到一個溫暖的肩膀,無所顧忌傾訴心聲。可是,他找不到自己生命里的那根稻草,茫茫人海,只有他兀自一人。
他多想把這些年在學堂里背會的詩詞、從旁人那兒聽來的故事、自己夜里翻來覆去想到的道理,一股腦地講給娘親聽,再問問她,為何狠得下心,要獨自把自己丟在這世上。
他想找到父親,但又怕見到父親,怕父親會責備他沒能好好照顧娘。他永遠忘不了,那年病榻之上,娘親閉眼前,那張消瘦的臉龐,和那雙緊緊握著自己的干枯手掌。
他小時候常常會想,娘親睡在土里,會不會冷,于是半夜里裹著一件薄衣,悄悄地來到里院的墳頭。他對著石頭的縫隙,一聲聲地往里喊著娘、娘...等到喊累了,沉沉睡去,再被龍老頭悄悄抱回房里。
......
多少年了,許青白已經很久很久沒在人前泛起淚花。
在別的玩伴可以無理取鬧的時候,他卻要比別人更早懂事,他努力不去闖禍,不向李家長輩們提要求,不想給別人添麻煩。
他不奢求別人的同情,甚至害怕得到別人的同情。
每當接觸到旁人悲憫的眼神,他就會不自覺地想起娘親,想起那些讓他難過的事,便會記起自己原來和別人家的孩子不一樣。
他不想得到別人口中的施舍,他覺得人都應該有自己的桀驁。
他把自己偽裝得堅強又麻木。
他知道,只有靠自己,他才能做出改變,變得更強,變得更好。
......
房間里,許青白緩緩收斂好自己心情,他毅然決然地望著對面的老人,躬身執禮道:
“敢問,道在何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