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入深夜。
二人吃過之后,又將盆里的菜肴整理修復了一番。
本來桌子上的菜品就多,分量又足,二人此前囫圇海吃時,特意沒有缺心眼地專挑著某一盤下手,所以,一番整理復原過后,桌面上倒也勉強看不出端倪來。
二人整理妥當,又去灶房刷洗了碗筷,正準備離開...
房間里突然一陣陰風刮過,讓人不寒而栗!
還不等二人做出反應,便聽到院子里傳來鐵鏈子稀里嘩啦的聲音,隨即又響起一聲叱罵。
屋里的二人面面相覷,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許青白拉著還在發呆的蘭劍,趕緊躲進堂屋角落的圍席堆里。
兩個身影穿門而入。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白發老者,身上拴著枷鎖鐵鏈,一路叮當作響。
鐵鏈又被后面的人握在手里,只見他周身靛藍,袒胸露乳,幾近赤裸。
他長得兇神惡煞,貓耳魚鰓,發如朱砂,巨口獠牙,手持一柄銀叉,冒著寒光,正在催促著前面的老者往前走。
這二人均是腳尖著地,輕飄飄的向前而行。
等終于走到了貢桌前,走在后面的鬼差過來幫老人解開了枷鎖,然后分坐桌上,開始享用起食物來。
老者向鬼差敬過了三杯酒,又起身一陣言語,似乎是在懇求到處轉轉。
鬼差點點頭,便領著老者向后堂走去。
......
許青白還是第一次看到鬼差押解亡魂的場景,隔得如此之近,既緊張又刺激。
待他轉頭再向蘭劍看去,一瞬間,驚掉了下巴。
原來蘭劍看到了鬼差放在桌上的銀叉,他趁著鬼差不在,竟然膽大包天,跑到了桌前,拿起鋼叉,撒腿開跑!
許青白此時已來不及阻止,看到蘭劍抱著銀叉跑到了門口,還不忘對著自己使眼色...
眼下多說已是無益,只得跟著他開跑!
細碎腳步聲,終于引得鬼差察覺。
鬼差返回屋里查看,待看到自己的銀叉不翼而飛后,他嗷嗷叫著沖進院子,將兩個少年堵住。
鬼差張著血盆大口,吱吱嗚嗚地冒著一長串聲音,又攤手向蘭劍伸去,似乎是要先行索回自己的銀叉。
蘭劍可能是喝了酒有點上頭,也可能本來就是缺根筋,他此刻把銀叉緊緊抱在懷里,反正就是不給!
一旁的許青白看不下去,覺得蘭劍有點兒過了,便在旁邊勸了幾句。
可是蘭劍哪里肯聽,他目露決絕之色,仿佛自己才是那個受害者,而鬼差是來搶他的東西一樣。
許青白苦勸無果,無奈作罷,只得將蘭劍緊緊護在身后。
如果說蘭劍是喝了幾口酒后,覺得自己委屈極了,那眼前的鬼差便是喝了幾口酒后,覺得后悔死了!
鬼差本來帶著亡魂進屋探視,可自己的銀叉卻被人順走了。關鍵是,順走銀叉的人,明明就在自己面前,偏偏還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