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了任務,許青白第二天就帶著龔平出城去了。
兩人先是趕到了監軍處,與一個姓張的監軍匯合,后者是為了配合辦這趟差事,監軍處這邊特意選派安排的一名軍官,聽說此人辦過類似的案子,頗有些經驗。
三個人隨即騎馬,出了雞鳴城,一路向西而去。
城外還墊著厚厚的雪,已經淹沒住了馬兒的小腿,騎行頗為不便。
也怪不得大匈那邊入冬后久久沒有了動靜,今年這雪下得離譜,別說打仗了,就是在帳篷里呆著,那陣陣北風透進來,都能讓人打哆嗦...
他們此行去往鳳翔郡,就在青平國境內,隔得倒不遠。
只是,鳳翔郡不像雞鳴城一般,緊挨著邊境,它處于邊境線后方,暫時不受戰爭波及。
騎在馬兒上,閑著無聊,龔平忍不住開口說道:“你說老馮還有個閨女這事兒,我怎么從來都沒聽他提談過呢?”
昨天從都尉營帳出來后,許青白便馬上找到龔平,把老馮家人告地方官員克扣撫恤銀子的事告訴了他。
當時,龔平聽說后咬牙切齒,一陣瞎嚷嚷,求著許青白帶他一路出來。
許青白本意也是要把他帶出來,路上方便傳個信兒,跑跑腿什么的。他跟龔平熟,到時候動起嘴皮子來,不會顯得生分別扭,大可以心安理得。
兩人昨天也沒怎么交流,許青白只是讓龔平早早準備一番,就匆匆離開了。
此時,他聽到龔平問來,沉吟了片刻,說道:“大抵是每個人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秘密吧,咱們平時了解的老馮,不過是他想要給我們看到的樣子罷了...”
龔平不忿道:“老馮也是,怪不得平時自己舍不得買酒,老是去蹭蔣大富的酒喝,有這難處也不跟兄弟們說說!”
許青白笑道:“誰心里還沒個屬于自己的秘密呢,既然他將那小閨女藏在心里沒與人說,或許也是想著那小閨女是獨屬于他的心頭好,不想與人分享吧...”
許青白抬頭望天:“在老馮的心里面啊,那小閨女一定不是他的包袱,不是他的負擔,反而是他肯拼命的動力,是他生活的盼頭,有了她,他心里才有希望,才有心勁...”
龔平聽后點點頭,如今大哥說得,都對!
龔平又對前面那位張姓監軍問道:“張監軍,像老馮家里這種情況,好辦不,咱們過去是快刀斬亂麻呢還是順藤摸瓜捉大魚?那些人賊壞了,咱們也別跟他們客氣,就直接給他們上刑具吧,這些喪盡天良的人,連戰死兵卒的撫恤銀子都敢拿,就該讓他們坐在老虎凳上,再用沾水的鞭子來抽,用燒紅的烙鐵來燙,如此一番下來后,該砍頭的就拉出去砍頭,罪不至死的在他們臉上刻個“罪”字,要讓他們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許青白聽得有些毛骨悚然,笑罵道:“你從哪里學來這么多講究?”
龔平不理這茬,依然沉浸在無比的憤慨中,接著說道:“這些人,就活該他們被天打雷劈...”
等龔平一個勁地叫囂發泄完,前頭的張監軍趕忙說道:“龔伍長,咱們這一次是許什長帶隊,老張我啊,也就熟悉一些流程,幫著配合策應你們便是,該怎么著還是由許什長說了算...”
龔平翻了個白眼,跟著桿子往上爬,開始自來熟地不再稱呼對面張監軍,改叫老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