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監軍顯然知道這都是些打情罵俏的場面話,當不了真,便樂呵呵地調笑道:“那可不成,看小紅姑娘這身手,晚上還不得把我生吞活咽了...”
他瞥了一眼那老鴇的白膩胸口,壞笑道:“浪太大,一不小心,骨頭都要折,應付不了咯...”說完,他指了指旁邊的龔平,很不厚道地將禍水東引,說道:“喏,這位年輕大人骨頭硬命也硬,不怕浪的...”
于是,那老鴇假裝不高興地瞪了張監軍一眼,隨即換了張臉,含著笑,順著張監軍目光的方向,就往龔平撲了過去...
來之前許青白在驛站里囑咐讓龔平只管吃喝,龔平顯然是聽進去了,這會兒正沒心沒肺地大口吃著菜,碗里已經滿滿當當地堆成了小山。
他倒沒讓自己身邊的那位姑娘閑著,嘴里包著肉,筷子對著桌上的盆盆盞盞指指點點,正指揮著那位姑娘給自己夾菜...
而那位姑娘也因此忙得不可開交,眼里似乎有些幽怨...
自己在這珠玉樓里,前前后后當了兩年紅牌,伺候過形形色色的男人,還真沒遇到過今天身邊這樣的主兒。
跟往日那些如饑似渴的男人比起來,這位小哥似乎是“真餓”...
老鴇過來,笑盈盈地一把按住龔平刨飯的手,說道:“這位公子,你慢點吃哩,瞧瞧,汗珠子都吃出來了,來,不如歇一歇,讓奴家喂你一口酒唄...”
龔平望了望老鴇,嘴里還在繼續咀嚼著包著的一塊肉,被生生打斷興頭的他,頗有點不快,手里的筷子沒舍得放下,手臂一揚,甩開那老鴇搭上來的手,冒出了一句:“本公子生平還只喝素酒,不擅長喝花酒....”
吃了閉門羹的老鴇,只得有些無趣地返回座位上...
對面田伯晉和畢鵬飛兩人,一直在偷偷觀察許青白三人的反應,他們還不至于被色欲沖昏了頭腦,那副急色的樣子,有一多半都是故意裝出來的。
桌上的氣氛一直有點詭異。
作為主人的一方,設下酒宴,又不避諱地招來妓女作陪,就要看看對方接不接招。
客人要是能夠“客隨主便”最好,大家嘻嘻哈哈,一團和氣,本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則,此后軟磨硬泡一番,雙方心知肚明又不好撕破臉來敞開說話,最后搞一個不了了之。
客人如果“不開竅”,那索性從一開始便撕破臉皮,以后大家公事公辦,你要查賬目也好,訊問人也罷,免不了使點絆子,處處刁難,讓你們四處碰壁,最后無功而返。
無論事態怎么發展,他們早已做足了準備,能夠從容應對。
......
而另一邊,作為許青白三人來講,就有點進退兩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