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三萬騎兵的統兵主將是一個名叫徐國章的人,是個從三品將軍,放在整個邊軍里,都算是頂尖的那一小撮人了。
四十來歲的高大漢子,給許青白的第一感覺是,好說話,對著誰都是客客氣氣的,沒有身為上位者的驕橫和架子。
加之,徐國章又生了一副富貴面相,慈眉大耳,不像是個縱橫沙場多年的武將,讓人感覺相處起來很放松。
放在人堆里,儼然就是一位和藹可親、人畜無害的老好人。
徐國章先是對著留下來的一眾偏將、校尉們又分解細說了一番行動計劃,將具體任務都分到了各營各部頭上。隨后,又一起制定了一些戰時的預案,明確了各自分工。
商議謀劃完畢,徐國章清了清嗓子,說道:“諸位,此行北上,道阻且長,望諸位團結一心,精誠合作。如今,整個邊軍,整個大越都瞧著咱們,能否解開當下困局,保我國門不失,成敗在此一舉!”
眾人紛紛應“喏”。
徐國章一一望向帳內眾人,除了許青白這個領著一千精銳騎兵,卻只頂了個都尉頭銜的年輕人外,其他人偏將、校尉們,都是他的老部下了。
這些年來,這些人沒少跟著他東征西討,四處風餐露宿。
他對這些“老人們”都熟悉,脾氣特點都了如指掌,誰性子火爆,誰適合沖鋒,誰擅長防御,都算得上是一清二楚。
唯獨對新近才在邊軍里冒頭的許青白,是第一次打照面,更談不上熟悉。
徐國章轉頭看了看許青白,后者還在一邊盯著手里那份列為機密的計劃,時不時地又去比對那幅兩大王朝的邊境地圖,一副若有所思、沉吟不語的樣子。
此前,整個邊軍都在傳這位年輕人如何了得,心智和個人武力都如何厲害。等到崔嵬營成軍后,又傳出這位都尉大人治軍也有一手,訓練方法新穎獨到,以至于手下軍心如何如何凝固。
今天總算是見著了真人,短暫的接觸,徐國章眼下還不好輕易去下判斷。
只是,徐國章瞧著許青白認認真真的樣子,事到臨頭不慌亂,也穩得住性子,沒有嘰嘰喳喳,也沒有嘩眾取寵,不像是個心浮氣躁能壞事的年輕人。
徐國章心里稍定。
許青白可不是他欽點的人。
兵法有云,行軍打仗,需知己知彼,他跟許青白此前都不認識,談不上了解,更沒到熟悉那一步,臨時調入他的麾下來充當先鋒,其實也算是兵家一忌了。
奈何,崔嵬營成軍已有半年,整個邊軍都對其有些期待和期望,迫切需要檢驗其戰力。
正正好,如今這趟深入北上,負責在前面滲透偵查、鑿陣開路的前鋒部隊便有了著落。
徐國章從頭到尾沒有要過人,許青白算是邊軍帥營那邊,硬塞過來,強行替他這支三萬騎兵部隊安上的一顆犬牙。
沒辦法,邊軍帥營那邊當時就捎來一句話:“以崔嵬營為前鋒,組建三萬人騎兵。”
這就像是科舉殿試時,坐在龍椅上的那位,欽點出了狀元。
不服?不服也得忍著!
帥營里那位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將軍,可不怎么好說話!
這顆犬牙,是否足夠鋒利,能否咬死敵人,沖入北邊后,替大部隊殺出一條血路,徐國章拭目以待...
徐國章等到眾人再無疑問,最后說道:“不日出了邊境,咱們需時刻牢記,身為我大越軍士,頭可斷,唯有血性不可丟!”
望著一眾臉色堅毅的手下,他又接著換了一種比較通俗直接的說法:“等到了大匈的地界,要當齜牙咧嘴的狼,別做垂頭搖尾的狗,無論是沖鋒殺敵還是撤退跑路,都他娘的給我兇一點,別丟咱們大越的臉皮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