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白淺淺一笑,隨即在兜里悉悉索索一頓摸,掏出個小物件來,隨手拋給了對面的李躍廷...
李躍廷見有一物朝著他拋來,伸手接住,只覺此物入手硬邦邦、沉甸甸的...
他也沒有多想,低頭隨意看了一眼。
只見是個黝黑黝黑的鐵塊,他拿在手心掂量了一下,嗤笑道:“怎么著,腦袋讓驢踢了?這什么玩樣兒,非黃非白的,拿個破銅爛鐵來賄賂本都尉呢?”
許青白瞥了李躍廷手心一眼,笑著說道:“李都尉想來是久居在這東南一隅之地,也不怪你...沒見識,不妨翻個面來好好瞧瞧...”
李躍廷笑得更甚,也沒當真,不過還是心里好奇,果真將那塊黑鐵塊翻過來瞧了瞧...
只是,他瞧著瞧著,眼皮一跳,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正色、是狐疑...
鐵塊背面,有一個大大的“令”字,下面又陽刻有兩個小篆。
李躍廷沒讀過幾年書,識字不多,卻剛好認識這兩個字...
“平虜”!
一時間,他心里已是千回百轉。
他瞧這塊毫不起眼的黑鐵塊樣式,怎么瞧著跟大越王朝里,那些個將軍們的兵符令牌有些相似啊!
他雖然一直在藩屬國軍營里摸爬滾打,但此前聽某個前輩提及過,還炫耀自己生平曾有幸一見...
平虜?莫不是四鎮四平之一?莫不是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少年,實則已經傍上了大越王朝軍隊里的某個大佬...
不對!他覺得“平虜”二字有些熟悉,仔細一想,他終于想了起來,說是年前大越王朝破格提拔了一位在北邊戰場上戰功赫赫的人...當時傳得沸沸揚揚,說那人入伍不到兩年,從一名小小的伍長做起,最后領著一支騎兵部隊殺進大匈王朝境內,直搗黃龍又全身而退...
對了!聽說那人姓許來著,還不到弱冠之年...
媽的!終于記起來,傳言還說他就是天香國人氏...
心念急轉下,李躍廷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許青白全程都很淡定,臉上始終保持著笑容,先前李躍廷皺眉沉思時,他既不催促,也沒有再言語。
這會兒,許青白見李躍廷前后變化以及說話表情,知道他多半已經“上道”,便回答道:“姓許,名青白,剛從北邊雞鳴城里趕回來。”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讓李躍廷如墜冰窖!
他顫顫巍巍地問道:“敢問,可是那...那...”
不等他開口說完,許青白對著他笑著點點頭,依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許青白越是表現得風輕云淡,李躍廷越是驚心動魄。他哐啷一聲,已是單膝跪地,又牢牢地將額頭貼在地上,失聲大喊道:“小的天香國春山郡,五品駐軍都尉李躍廷,拜見許將軍!”
一石激起千層浪,李躍廷帶來的這個百人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錯!咱們的都尉大人在跟人行大禮呢,喊什么來著,沒錯,喊的是許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