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中天氣多變,先前還是艷陽高照,這會兒卻又淅淅瀝瀝地打起了雨粒,簌簌而下,滴落在甲板上。
外頭一群跑出來賞景的船客,意猶未盡地往各自房間跑回去,“吱呀吱呀”開門關窗的聲音四起。
當然,這對許青白并無影響,他正盤坐閉目于床上,心神沉浸于煉天訣中,身心空靈
沒人注意到,淅淅瀝瀝的雨幕下,翠林里,卻有三只穿花蝴蝶翩翩起舞。
它們一黑一白一紫,撲扇著翅膀,飛過樹梢,掠過枝頭,又來到江面上,貼著水面盤旋飛舞。
大船從它們旁邊緩緩駛過。
三只彩蝶驚起卻又不遠離,貌似被大船所吸引,圍在大船附近轉圈圈。
轉完幾圈過后,三只彩蝶又飛上大船甲板,一路停停走走,最后繞到一扇大開的窗戶,鉆進了某個房間。
進入房間后,三只彩蝶輕輕扇動翅膀,房內頓有陣陣漣漪擴散。
三只彩蝶在房中上下翩飛,最后竟一一停駐在房中那床頭上,隨后一動不動。
隔壁,龍行舟從床上坐起又緩緩躺下,臉上帶著笑意,流了一大灘口水。
一陣困意涌上來,不知不覺中,許青白竟沉沉地睡去,開始傳出輕輕的鼾聲。
迷迷糊糊中,許青白正走在一條青石小路上。
他舉目四望,身前是濃濃的白霧,路邊有花草籬笆、廊亭石桌,儼然是一處大戶人家的庭院。
許青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他覺得有些渾渾噩噩...對于在此之前發生的事情,他想要拼命回憶,卻又怎么也記不起來。
前頭,有女子嬉鬧的聲音傳過來,許青白愣了愣,循著聲音向前走去。
穿過迷霧,眼前豁然開朗。
他此時置身于一個院子里,天光淺淺。
他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路,只見曲徑通幽,不知怎的,先前那些迷霧也已散盡。
院子里,有驕陽倚照,和風送暖。
花園里有各色花兒綻放,姹紫嫣紅,又有蜂蝶嗡嗡出沒其間。
陣陣花香撲鼻,聞著聞著,許青白不覺都要有些醉了。
耳中,又傳來絲竹之聲,余音裊繞,似珠落玉盤,又似出谷黃鶯。
循聲望去,只見亭臺之中,有一黑衣女子正撫手操琴。
那女子見許青白望來,嘴角含笑,將手伏于琴弦之上,琴聲隨即銷滅。
黑衣女子盈盈起身,遠遠對著許青白做了一個萬福,又伸手作請,邀許青白入內。
許青白拱手還禮,步入亭中。
只見亭上有三個小字,上書“云雨亭”。
亭內寬敞,別有洞天,竟有琴臺書案,香爐茶灶,蘭帳香榻
除開先前操琴的黑衣女子,里面又有兩道身影,一白衣女子在描畫、一紫衣女子在煮茶。
見許青白步入亭中,另外那兩名女子相視一笑,也先后起身致意。
先前那位黑衣女子笑盈盈地開口,說道:“這位公子,咱們這云雨亭可是許久都不曾接過客了,今日可算蓬蓽生輝。”
許青白拱手道:“不知怎的就來到了這里,打擾三位姑娘雅興了。”
黑衣女子低頭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我姐妹三人在此百無聊賴,我觀公子也是雅致之人,不妨大家切磋切磋,不吝授藝一二...”
許青白擺手道:“在下一鄉野粗人,實在是對這琴畫茶道生疏得很,說是一竅不通也不為過,切磋授藝更無從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