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那老者看出了許青白的窘迫,笑道:“老夫也不欺你太甚,這樣,傀儡以一成的功力向你遞出三拳,能接到第幾拳就看你造化了,如果沒能挨過這三拳,就當這世間再多了一個短命鬼!”
許青白想了想,問道:“挨過了三拳又怎么說?”
老者抬頭看了一眼此刻懸浮在仙府天地半空中的那把昆吾刀,說道:“我觀你擅長用刀,這樣,如果你真的挨過三拳不死,我到時候強行拔高你五境仙道修為,同境之下,我讓它也接你三刀好了!”
言畢,他不待許青白答應或者不答應,輕輕一拂長袖,隨即風聲鶴唳。
傀儡渾身“嘎吱”作響,隨即捏起一拳,緩緩向后壓在胸前,腳下也跟著動了起來,一步、兩步、速度越來越快,龐大的身軀踩踏著地面轟轟作響,向著許青白奔來
許青白甩甩頭,清空那些多余的情緒,按照老者的說法,這三拳他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唯有硬接!
一成的功力是吧,那就讓我來掂量掂量,一位十境界武夫的一成功力有多么的天高地厚!
他大喝一聲,跟著捏拳向前沖去
只聽“轟隆”一聲,許青白被一拳轟得倒退而去,地面上,被他的雙腳拉出了兩行深深的土槽子。許青白好不容易站定之后,這才弓著身子,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嘴角有鮮血溢出。
他伸手抹去嘴角的血絲,強行咽下一口腥血,艱難起身,抬頭看去。
只見那傀儡站在原地,沒有后退半寸,反而像是在出拳之時又刻意收拳,至今還保持著出拳的姿勢,紋絲不動。
兩者相較之下,實力差距已然明顯。
傀儡一擊得手,手上腳下不停,又開始奔跑起來,并在奔跑中,再舉起一顆碩大的拳頭。
相比于第一次,這一次手臂彎曲弧度更大了,拳頭已經被它壓到了腦后。
許青白顧不得多想,改拳為掌,雙手交叉前后疊在一起。
拳掌想接,又是一聲沉悶的巨響,傀儡的拳頭壓過許青白的雙掌,余力垂直而下,一拳砸在許青白的肩頭
這一拳勢大力沉,猶如泰山壓頂,比第一拳更凌冽霸氣,如同擺錘一般,直接將許青白半截身子敲進了地里,只留小半截身子露在外面。
說好了遞三拳,所以傀儡并沒有趁火打劫,也沒想著趁許青白現在身不能動,便趕上來補拳,繼而一錘定音。
傀儡瞧見許青白兩拳過后,似乎還有氣兒,隨即轉身緩緩走開,站定在遠處,耐心等著遞出第三拳。
而陷進地里,熬過第二拳的許青白全身骨頭都快要散架了一般,身上沒有一處不在傳來鉆心的疼痛。特別是自己的肩頭,被那拳錘砸中過后,當時就有一聲清脆的斷裂聲傳來。
他整個左肩連同著左臂,現在都已沒了知覺。
他嘗試著將左臂緩緩抬起,但耷拉著的胳膊卻不聽使喚,多半已是廢了。
許青白用另一只手撐著土坑,把自己艱難拔出來。
他癱仰在地上,嘴里的腥血再也咽不下去,汩汩往外冒。
老者見狀,拈著長須贊嘆道:“不錯,不錯,仙武雙修,武道底子還能打得如此厚實,雖然才金身第三境,但這體格強度,已經超過了大多數的天門境武夫,實屬難得!”
他不管許青白能不能聽見,亦或是有沒有在聽,想不想聽,接著說道:“挨過兩拳,也算是人杰了,但誰說人杰中就不會有短命鬼,這世界大抵是公平的,天妒英才,說得就是你們這類人!”
許青白胸膛青衫上暗紅一片,他緩緩坐起,又艱難起身,一搖一晃地站了起來。
他右手交叉抱住左肩,用力一扣,“咔嚓”一聲,將脫臼的左肩復位,隨后輕輕晃動左臂,略作活動
老者見狀,微瞇著眼睛,好心提醒道:“也罷,小友接下來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了!畢竟掂量已過,這最后一拳,傀儡必是不會再留余力的。接下來,是一了百了,還是一線生機,全在頃刻之間...”
許青白早已打出了真火,暴躁之氣淤積在胸間難受,這會兒耳邊又時不時飄來老者的“關心提醒”,更加憋屈得不行!
許青白轉身,面對已退到十幾丈開外的傀儡,重重地朝地上吐了一口血痰,一臉癲狂笑意。
虛神又如何,十境武夫又如何,蚍蜉撼樹又如何!
既與人爭勢,又豈可在氣勢上便落人下風!
有拳得出,有屈得鳴!
道在腳下,誰來阻我,我便殺出一條血路,浴血而出,人擋殺人,佛擋弒佛!
拳可弱,拳勢不可弱。
拳可碎,道心不可碎。
拳可折,大道不可折。
沒有誰是我真正不可逾越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