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相隔,許青白在枉死城里,對于陽間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但陽間卻不會因為少了他許青白而停止運轉。
太陽每天照常升起。
萬里之外的天牙山腳下,青衣幫。
這三年多來,生意漸漸有了起色,不僅原來的兩個瓷器、茶葉商行越做越大,這段時間里,又新開了幾條商路,收益都還不錯。
因此,如今幫里的日子也不再那么拮據了,用蘭劍的話來講,至少白米飯可以管飽了
蘭劍這三年為了幫里的生計,走南闖北,任勞任怨。
這小子做事利索,腦袋也機靈,加之又被龍行舟帶進了門,傳了幾招拳腳功夫,如今有些武藝在身,所以為幫里的發展出了不少力,算是青衣幫得中興大功臣了。
蘭劍的付出,青衣幫眾看在眼里,記在心里。雖然大家都知道蘭劍這小子選擇留下來的動機不純,但為幫中流汗出力卻是實打實的事實,做出的貢獻也是有目共睹...所以,短短兩三年,就被蘭劍這小子混上個堂主當上了,如今他也算是青衣幫里面,為數不多的幾個核心成員了。
如今,蘭劍再也不用跟徐瞎子成天打嘴仗了。那位起初喊蘭劍為“蘭小哥”的半仙兒,如今再見著蘭劍,也要客客氣氣地喊上一聲“蘭堂主”了
蘭劍對于“蘭小子”“蘭小哥”“蘭堂主”之類的稱謂倒是不怎么介意,他還是有事沒事便找徐瞎子打打趣,沒辦法,放眼整個青衣幫里,嘴上能跟蘭劍“來往”兩句的人才不多,更何況,徐瞎子跟蘭劍“淵源”頗深,說兩人是患難之交也不為過。
但奈何蘭劍常常是“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自從當上了堂主過后,這徐瞎子再見著了蘭劍,便收斂了不少,收斂得讓蘭劍覺得,過于客氣,過于生分,過于見外
這讓蘭劍仿佛一拳打在棉花團上,渾身不得勁!
剩下的光頭大漢張小竹,還有那書生幾人就更不用說了,對蘭劍那是心服口服,再沒有仗著自己歲數長點,就將蘭劍當小孩子打發
特別是那張小竹,從蘭劍那兒討到兩手招式后,就差點要拜師學藝了。
青衣幫里的眾人,都知道蘭劍的想法,大家都看破不說破。偶爾還會有幾個嬉鬧的幫眾,就當著蘭劍的面,半開玩笑地喊他“壓寨小相公”...每每此時,蘭劍又恢復成了那個鬼馬精靈的蘭小鬼,嚷嚷著:“錘子個小相公,把我說得跟個小白臉似的,要叫就叫我壓寨大堂主...”
這兩年,蘭劍還是一如既往地粘在薛亞蘭的身邊,不管是外出公干,還是在幫里議事
蘭劍既然如今已經進入了幫里的核心的圈子,自然能創造出更多的機會跟這位大青衣偶遇邂逅。
只要兩人都在幫里,或許除開薛亞蘭睡覺、方便、梳洗的時間外,大抵都能好巧不巧地,在這位薛幫主身邊找到蘭堂主的身影
就連已經收斂不少的徐瞎子,有時候實在看不下去了,還是會忍不住在私底下,五體投地的嘀咕上一句:“蘭堂主好深的城府、好強的定力、好厚的臉皮...”
而信奉那“春花冬雪滿斟慢酌”的蘭劍,還是沒有急著捅破那層窗戶紙,至少在薛亞蘭面前,他不曾開口提過半個情愛之字
他就像是一只兩眼放光又懂得護食的老虎,雖然還沒有輕舉妄動,但又時時刻刻盯著周圍的風吹草動,不讓別人有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