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波瀾壯闊地爬上了雷洞坪,一番商量,決定不再按原計劃在這里過夜了,索性再來上一場夜爬眉峰,剛好可以趕上金頂上的云海日出。
三人先是在雷洞坪休憩了片刻,又去鋪子里吃了些東西墊了點肚子,水壺里面裝了水,打包了一點干糧,隨即開始一鼓作氣,向山而行。
有的人不明白世人為何喜歡登山。
而最簡單的答案便是:因為山就在那里!
人們登山,不惜疲憊,只為登到山頂,一覽眾山小
人們登山,不畏險阻,只為登到山頂,前行若無山
人們登山,并不斷征服一座又一座的高峰,不懼艱辛,只為證明我們可以到達那兒,山高人為峰
如果整個世界都是一馬平川,看著看著,也便索然無味了。
唯有那些巍峨的大山,巍然屹立在地平線的盡頭,藏風鎖云,遮天蔽日,始終百看不厭,氣象萬千,蔚然壯觀。
大江大山,大開大合,大起大伏,才會有震撼,才會有激蕩!
有些時候,人們爬的不是俗世里的山,登的也不是眼中所見的高。
有些時候,人們是在完成一場場精神世界里的登高,去不斷征服那一座座看不見的山頭。
挑戰自己,克服自己,成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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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秋高氣爽,月明星稀。
皎白的月光從天上落下來,從樹梢上漏下來,灑在沾滿青苔的古老石階上,一地的光影斑駁,有如泥濘沼澤。
三人趁著月色徐行,吃飽喝足以后,絲毫也不著急。
白葉霜在林子里伸手接住那些月光,月光打在她的纖纖玉指上,手如柔荑,指如蔥白。
皎月的清輝掉落在她的一襲白衣上,清麗出塵,更添一抹秀色,就宛若從蟾宮出走的廣寒仙子,落入凡間。
山林里,有鷓鴣在叫,也不時有林鸮在噪。
偶爾聲音飄忽不定,陰森凄涼。
但三位結伴而行的少年,卻是一點也不怕,那無所事事的游有方,偶爾還會捏住自己的鼻子,發出陰陽怪氣的尖銳叫聲,以作回應
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關鍵是游有方還樂在其中,許青白是想攔也攔不住他
得嘞,相處才不過一天一夜,你游有方就將底褲都穿到外面來了!
就這二貨德行,你還講什么正當手段!你還留什么好的印象!
恐怕早就已經將白葉霜嚇得不輕了吧
許青白暗自搖頭,有時候真搞不懂這位大哥心里是怎么想的!
等到凌晨時分,三人慢悠悠地爬上了金頂。
會當凌絕頂,天幕低垂,星河璀璨。
山頂有一古寺,孑然獨立,氣勢恢宏。
每當日出,晨光斜射在宮殿上面,便會映照出金光,熠熠生輝,猶如佛光普照,神秘而壯觀。
眉峰金頂,由此得名。
趁著凌晨游人稀少,三人緊挨著千丈懸崖邊,尋了個寬敞的石臺,背靠一棵古松坐下。
坐下之后,許青白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干糧、清水,分發給大家。三人其實在山下已經填飽了肚子,這會兒也不怎么餓。
游有方可能是一連爬了兩天的山路,走得有些疲倦了,這會兒又被瞌睡蟲控住,他喝過兩口水后,靠著古松,懶洋洋地說道:“讓我先瞇一會兒,天快亮的時候,記得叫我...”
許青白不去理他,問白葉霜道:“白姑娘,眼下離著天亮還有兩三個時辰,你要不要也打個盹,我見你昨晚也沒怎么睡...”
白葉霜回道:“不礙事的,我平時就覺少,睡眠也淺,待會兒打坐個一時片刻就夠了。”
許青白問道:“你說得可是佛家的打坐?”
佛家的打坐,又稱禪坐或者禪定,既可調神養身,又可開智增慧,許青白想不到,白葉霜居然也會這個!
白葉霜點點頭,似乎是看出了許青白的困惑,開口解釋道:“眉峰之上,佛教一家獨大,我們各門各派扎根在此,多多少少會受其一些影響,所以,會點佛家的打坐之法,也沒什么稀奇的。”
許青白想想也是,自古以來,各大宗門的發展壯大,其實也就是一個博采眾長,不斷吸收壯大的過程。
既扎根于眉峰,加之其也不屬于什么不傳之秘,對于這種對所有修煉者皆有身心砥進作用的佛家打坐之法,山上的各大宗門,沒有不拿來為我所用的道理。
許青白問道:“白姑娘可否指導在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