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塵的劍意牢籠里。
許青白青衫鼓震,正以六境純粹武夫的境界,赤手空拳,與一襲白袍、已是八境天門境的劍修游斗。
許青白兩手空空,不敢徒手接劍,眼下正憑借身法,避開云塵一道道凌厲的劍氣。他偶爾找準時機,再遞出一拳,將云塵堪堪逼退。
原本以為手到擒來,甚至有些輕敵的云塵,在一連遞出十幾招后,見對面的許青白至今還好好的,雖腳下有些狼狽,但不僅未傷分毫,還有余力反擊一二。云塵瞬間收斂了戲謔的心態,他將手中那把剛得的“東南傾”劍意激發到圓滿,一把黝黑闊劍,再加上一襲長身白袍,一黑一白,竟煞是好看!
對面的云塵一發力,許青白便漸感有些吃力。純粹武夫與劍修一樣,與人對戰時,通常都能硬吃對方一境。許青白得過最強三境,武道底子打得極好,超過了大部分的純粹武夫。他僅僅憑借拳腳,能在云塵的劍下至今未敗,便已是極其了不起的事情了。
許青白終于等來機會,他躲過云塵的欺身一劍,猛然縱身而起,一拳探向云塵面門。
云塵不料許青白動作如此迅速,不僅躲過了這一劍,反而膽大包天高高躍身而起,又趁著自己身子前沖還來不及收住之勢,迎面砸來一只拳頭,似在等著自己主動撞上去一般。
電光火石間,云塵來不及多想,他倒拔重劍,用劍柄狠狠撞在許青白那已經探出的半截手臂上。萬幸,許青白那只拳頭與自己的臉擦身而過,而許青白卻是結結實實挨了一記重擊!眼下,許青白拉開身位后,站在那里手臂瑟瑟發抖,顯然不是那么好受。
云塵沒料到,自己倉促之下的胡亂一招,竟然起到了無心插柳的效果。他嘲笑道:“這下好了,算計到自己頭上了!”
自己話音剛落,卻見對面不知怎的,那條顫抖的手臂里,憑空多了一柄長刀。
云塵雖然吃驚,卻也不懼,問道:“喲呵,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會刀法?”
許青白將昆吾刀從仙府內取出后,隨即激發其內海量殺氣。金色的刀芒隱現在刀刃上,又隱隱傳來尸山血海間的咆哮聲
云塵此時終于動容了,他瞇眼望著許青白手中的長刀,緩緩平復呼吸,并不斷催放劍意,讓自己能夠快速進入到一種劍心澄明的狀態。
許青白輕輕一笑,悶頭就干。他單以六境純粹武夫的方式練完了手,既然占不到好處,那便再以七境練氣士的方式,押上一柄昆吾刀!
有刀在手,如今許青白不再是畏手畏腳一味躲避不敢接招。你有一劍來,我自有一刀擋!許青白將一套軍旅刀法舞得虎虎生風,大開大合,逼得云塵連連后退,只能暫避刀鋒。
云塵隨后一咬牙,又將宗門里那套只能由掌門親傳的平汐劍法祭了出來。
赤城劍宗雄踞東南,背靠東海。每逢大潮之時,有劍修置身于東海驚濤駭浪中悟劍,遂自創了平汐劍法,此后又被收入了門中珍藏。此劍法舍棄了劍之靈動,以一力降百會,練至大成,可與東海之滔天巨浪爭鋒角力,一劍接著一劍,一劍勝過一劍,劍意綿綿不絕,無休無止,直至一劍倒卷千層浪。
云塵將平汐劍法祭出,吃力擋住許青白的幾招攻勢后,艱難站穩腳跟,又反守為攻,緩緩壓了回去。
許青白手中的昆吾刀橫砍豎劈,刀刀霸道。而云塵手里的東南傾也是一柄重劍,劍身闊厚,眼下走得也是剛猛的路子。一時間,刀劍相擊的聲音大起,如同兩岳相撞,各自不退!兩人這會兒握住刀劍的手,都各自被震得有些顫抖,誰都不好受!
云塵久攻不下,這會兒發現竟與許青白平分秋色,一來二去,竟打得不分伯仲。他有些惱怒,本來沒放在眼里,準備拉進自己的劍意牢籠里來一通收拾的人,這會兒竟有些讓他有些騎虎難下。
他想著要贏,而且一定要贏得好看,不然一會兒出去,在姬萱的面前也掙不回多少面子!
想到此節,云塵左手快速掐了一個劍訣
一時間,牢籠內,劍氣縱橫,齊齊朝著云塵手中的東南傾而去,這把重劍猶如長鯨飲水,痛快地錚鳴不已。
赤城劍宗的劍意牢籠,玄妙之處就在于,它似一座牢籠,卻又不止是一座牢籠!對于不小心被其拉進來的人來說,是不幸的,此地隔絕天地,甚至不能補充靈氣,如果一時半會打不死里面的人,就只能等著被活活累死耗死。但對于牢籠的主人來說,卻是萬幸的,他可以借此牢籠,暫時吸收凝聚天地劍氣為己所用,以此不斷強壯自身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