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青白的強勢介入下,云塵這才不情不愿地與蘭劍碰了個杯子。
有沒有化干戈化為玉帛不知道,反正兩人都吞得猶如鴆酒。
為了活絡桌上的氣氛,許青白又轉頭向蘭劍介紹起坐在他旁邊的李隆冬來。
當聽說了李隆冬的身份,蘭劍立馬變了個樣兒。他主動敬酒,將自己的姿態擺得很低,還說自己小時候最喜歡扮將軍、大官了,一言不合,就取來尚方寶劍,專斬那些紈绔子弟、蟊賊刁民。
云塵見蘭劍對自己與對他人態度判若兩人,自然免不得一頓冷嘲熱諷。
蘭劍在許青白嚴厲的目光下,只能忍氣吞聲,假裝沒有聽見,繼續對著李隆冬好一頓自來熟,說道:
“我老家春山郡是你的轄區吧,你手夠得著不?回頭幫兄弟一個幫...”
李隆冬不知道蘭劍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看了一眼許青白,還是如實說道:“春山郡在天香國治下,而天香國又是大越的一個藩屬國,按這么個關系來說,應該可以說得上兩句話...”
“那就好辦了!”蘭劍見李隆冬七彎八繞的,將話講得滴水不漏,直接說道:
“放心吧,我也沒指望讓你幫我孝敬還留在老家的父母...是這么個回事兒,我老家還有一個過命的兄弟,那小子跟我一樣,從小志向高遠,也喜歡扮那些個將軍大官的,你回頭方便,封他一個大官當當,也好讓他風光風光...”
敢情是這種破事兒!李隆冬一時無語,求助式的看向許青白。
蘭劍察言觀色,補充道:“你別看他了,那小胖墩兒也是他的兄弟,許青白的意思跟我一樣!”
李隆冬有點下不來臺,答應吧顯然不合規矩,果斷拒絕吧大家又是初次見面拉不下臉
正當他左右為難之際,突然轉念一想,對啊,都是初次見面,憑啥你就拉得下臉來提這種非分的要求呢!
想到此處,李隆冬心里少了些愧疚,正要開口嚴詞拒絕,卻撞見許青白同樣目光如炬地望著自己
李隆冬話到嘴邊,又改口道:“好...”
蘭劍一聽有戲,趕緊幫對方倒滿了一杯酒,并拉著許青白作陪,雙雙先干為敬。
李隆冬話一出口,便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子,此時只能略作補救,問道:“不知那位胖墩兄弟,有何特長啊?”
蘭劍呼出一口酒氣,大大方方地說道:“特別能吃,特別能睡,身體好,肥膘多,特別能抗揍,特別能背鍋...”
凡此種種,蘭劍滔滔不絕,不勝枚舉。
李隆冬越聽越不對勁,及時打斷蘭劍的吹捧,問道:“冒昧問一句,這位胖墩兄弟可識得字吧?”
“嘿!你當我們如此不知輕重不成!”蘭劍不樂意道:“我們幾個自幼在私塾里面念書,都是一個夫子教出來的!你瞧瞧許青白,已經算有學問了吧,那位胖墩兄弟雖趕我們老大還差了點,但十分之一的水準還是學到了的...我先前聽許青白說,他現在是你們的平虜將軍,官居三品對吧,我看這么著,你也別給高了,就簡單封小胖墩一個四品五品的小官先做著,一來要與老大拉開差距,二來嘛,也免得他小辮子翹到了天上去...”
李隆冬吞吞吐吐,嘴上只說知道了,等回頭看看再說。他心里卻在腹誹不已,敢情還能這么要官的?什么叫簡單封一個,大哥,四品五品不算小了!
桌上的云塵總算聽出了些味兒來,這時對蘭劍的印象大為改觀。
什么叫手足兄弟?窮則患難見真情,茍富貴則不相忘,便勝過千杯萬盞。
云塵此時覺得,桌上這貨,似乎可以深交!
蘭劍身子開始一個勁地往李隆冬那邊靠,靠著靠著,竟然又上下其手了起來
李隆冬終于忍無可忍,抽身站起來,問道:“蘭兄,初次見面,你悠著點,在下可沒有龍陽之好!”
蘭劍被李隆冬誤會,也不惱,嘿嘿笑道:“那什么,李兄別誤會,我這不是難得遇到一條人間的真龍,摸摸你,也好沾沾龍氣么...”
李隆冬趕緊過來捂住蘭劍的嘴巴,求饒道:“蘭兄,還請你嘴下留情,這話要是傳進我父皇的耳朵里,那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咋的了?你還不是親生的啊?”蘭劍擺脫李隆冬的手,繼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眨眨眼問道。
李隆冬感覺越說越說不清楚了,急得都快要哭了,說道:“大越真龍只有一條,那就是我的父皇!總之,大哥,我求你別再說了...”
蘭劍這才恍然,又似乎是因為沒應驗到剛才心里那個答案,居然還有一絲失望:“哦,我當什么事兒呢,原來只不過是一些封建禮數和朝堂忌諱!”
坐在對面的江凝、冬青兩姐妹見此場景,皆露出笑意。性子活潑的妹妹冬青,此時更是忍不住笑得“咯咯”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