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喊殺聲震天,大越帥營里,氣氛緊張令人窒息。
大太監、大監軍黃昭,在屋里急得團團轉,“唉喲”聲連連,嘴里盡念叨些喪氣話…
兩名副帥,一人瘦瘦高高,名叫項文杰,性格孤僻,此時沉默不語。
另一人矮矮胖胖,名叫霍祁山,這時正在屋里圍著那黃昭轉,耐著性子,一言一語地安撫著后者。
黃昭卻不領情,他拿李子青沒辦法,卻敢指著霍祁山的鼻子,大罵道:
“你少跟雜家說這些虛的,敵人五萬鐵騎來襲,就憑我方兩萬步卒,怎么攔?怎么擋?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咱們究竟什么時候撤?”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退一步海闊天空,你們又何苦要一條道走到黑啊!”
“事權從急,大丈夫能屈能伸!眼下咱們暫避鋒芒,日后重振旗鼓,東山再起,再拾失地,又有何不可?”
“我以大監軍之名起誓,今日之事,如果日后圣上怪罪,雜家絕不會袖手旁觀,也絕不會置身事外!”
……
黃昭費勁了口水,奈何屋里另外三人,
一個杵在那兒不說話,當起了活菩薩…
一個忙前忙后,用熱臉來貼自己的冷屁股…
剩下一個說話管用的,都火燒眉毛了,還有心情在那兒看地圖!
黃昭將手里的九龍金節在地上杵得“咣當”作響,他又急又氣,要不是自己沒有兵權,非要出門振臂一呼,帶頭跑路!
等到黃昭說得口干舌燥,一直沒說話的李子青,伸手接過項文杰遞過來的一盞茶,呷了一口,開口說道:
“兵者,詭變也!敵人五萬騎兵來襲,對我兩萬步卒是碾壓之勢,這個是不爭的事實!但黃公公也不妨再依此細思一下,我大越一方,有不下十萬眾的兵力正聞訊趕來,到時候乾坤顛倒,敵我處境瞬間換位,以十萬眾圍對方五萬人,關門打狗,勝負可分!”
黃昭見李子青說什么也不肯走,大急道:“大將軍,軍功咱們可以以后找準機會慢慢掙,又何必將自己置于險地,去冒這個大的風險呢?要知道,命只有一條,有命在,一切都還好說,要是不小心把命搞丟了,可就什么都沒了啊!”
李子青笑了笑,說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要不是咱們幾個今天都在這兒,敵人又哪會跑來送人頭!如今的情況,勝負仍是五五開,可以跟他們賭一把大的,只要他們久久啃不下我們這塊硬骨頭,反倒會噎著、撐著,最后因食而亡!”
黃昭大道理都懂,但知道是一回事,愿不愿意以身赴險又是另一回事。
要是讓手下的兵馬去當誘餌,他沒半點意見,可要讓他自己以身化餌,絕沒有這個可能!
黃昭苦苦勸道:“大將軍,遠水不一定解得了近渴啊…”
言下之意,玩得也太大了吧,要是援軍遲遲不來,別說關門打狗了,咱們先要被包餃子了!
李子青此刻居然還笑得出來,說道:“先不急,我估摸著差不多還有一炷香的時間,第一批援軍就能趕到了。黃公公稍安勿躁,還請耐心等待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過后,如果援軍還不到,我立即安排人送你過河!”
黃昭苦澀道:“一炷香?談何輕巧...”
李子青臉上始終掛著一絲笑意,不過卻在漸漸變冷。
又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敵人的第三次號角聲,第三波騎兵方陣開始沖鋒了。
“那就讓我領陣,親自為黃公擋上一擋!”李子青擱下手中的茶盞,整衣起身,提刀披甲,就欲要出門。
突然間,李子青只覺一陣天昏地暗,腹中絞痛無比。
李子青臉色劇變,又驚又怒,須臾間,他便已知問題所在!
他轉頭望向門口,眼神灼灼,目光凌厲:“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