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里,因為許青白的到來,已無需多言,聰明的慕容彩鳳隨即便想通了整件事情。
她顧不得許多,顧不得許青白會怎么看待她,顧不得合適不合適,顧不得此時樓下還有一位盡忠職守的手下
慕容彩鳳又哭又笑,飛奔著,撲進許青白的懷里!
這段時間來的擔心、委屈、害怕、苦楚,此刻統統發泄了出來。
她情緒爆發,對著許青白的胸膛一拳接著一拳地捶著,仿佛在埋怨他,說你來干什么,又仿佛在傾訴,你怎么才來
崔嵬軍進城,不光慕容栩恐懼,作為皇室的一員,慕容彩鳳當然也能預想到自己的結局。
之前,她并不知曉領兵之人是許青白,自然免不了想入非非、擔驚受怕。
直到此刻見到了許青白,她心里的石頭頓時落下!就像是一條隨時可能會被暴風雨卷走的小船,被拖進了一個避風港,縱然外面再風云突變,她亦可無憂無慮了。
被慕容彩鳳撲進懷里,初時,許青白還有點難為情,但他見慕容彩鳳哭著鼻子,顯得委屈極了,便只得暫時作罷。
以許青白對她的了解,想必這段時間來,慕容彩鳳在提心吊膽的同時,一定又在人前強裝著鎮定,她一個人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不說心力交瘁,但疲憊憔悴肯定是跑不了的!
許青白低頭一瞥懷里的人,果然見她兩眼通紅,眉宇間少了些英氣,多了些憔悴
而這一切,又是全拜他許青白所賜!
想到這些,許青白終于還是心生不忍,他張開雙臂,任由對面的粉拳一拳拳落下,他下意識地伸出手,輕輕拍打著慕容彩鳳的后背,略微安撫,算是補償。
懷里的慕容彩鳳,哭聲并沒有稍歇,想必是壓抑得有些厲害,有些久了,最后干脆摟住許青白的腰,越哭越動情
樓下那名影子,此時聽到樓上傳來了哭聲,還以為慕容彩鳳受辱,恰逢此時量天尺的禁錮之力消失,連帶著那柄飛劍也不見了蹤影,他一咬牙,大著膽子摸上樓來
原本還想著拼個魚死網破,但待他上來看清楚樓上的場景后,露出一副見鬼了的表情,他識趣地扭頭就走,一個人跑到樓外守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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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慕容彩鳳終于發泄完畢,她破涕為笑,埋頭胡亂地在許青白胸膛上又擦又蹭,將臉頰上的淚漬擦了個干凈,隨即拉著許青白的手,將他拉到案邊一起坐下。
再次重逢,許青白結結巴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慕容彩鳳抬手,先將額邊被淚水打濕的幾縷秀發捋了捋,又將它們統統收攏在腦后,隨意打了個結,問道:
“好啊!許青白,敢情是你帶著兵,殺到我的上都城里來了?”
許青白賠笑道:“你朝皇帝挑起兩朝大戰,我這也是無奈之舉,想著以戰止戰不是...”
慕容彩鳳“切”了一聲,說道:“以戰止戰你就老老實實地在邊境那邊打就行了唄,又跑到上都城來干什么?”
不等許青白作答,慕容彩鳳盯著許青白,又問道:“許青白,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許青白百思不解,問道:“什么走火入魔?”
慕容彩鳳露出一副別以為我不知道的樣子,拆穿道:“當年你領著那支騎兵部隊北上,最終棋差一步,止步上都城外五十里,你是不是一直引以為憾,所以這些年來,一直都在找機會補上?”
許青白笑而不語。
慕容彩鳳狠狠瞪了許青白一眼,嗔怒道:“這里又沒其他人,你快老實交代!”
許青白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一半一半吧...”
慕容彩鳳揚了揚下巴,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兒,美艷中又有些俏皮。
許青白笑道:“要說當年沒留下遺憾,那...也是不可能的!不過,兵戎大事,又豈可兒戲,要說我是特意為了彌補遺憾而來,又多少有點偏頗了!”
慕容彩鳳皺眉思索片刻。
許青白又說道:“這次北上,路上也好,在上都城里也好,我都嚴格約束手下,不曾傷百姓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