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黎明猛地驚醒,通過身體的各項反應,感覺自己睡過去的時間應該沒有很久才對。
黎明掙扎著坐起身時,冰冷的空氣立刻灌進他的領口,讓他打了個寒顫。
他下意識地搓了搓手,發現指關節像是生了銹的鉸鏈,每彎曲一下都伴隨著細微的刺痛。
借著熹微的晨光,他看到自己青白的手背上浮現出蛛網般的紫紅色血管,指甲邊緣泛著不健康的灰藍色,這就是嚴重凍傷的表現吧。
我的手…想不到居然還能動...黎明嘶啞地自言自語,呼出的白霧在睫毛上結了一層細霜。
之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手變成青紫色,黎明還以為自己肯定保不住它了,但是為了給自己一些希望,黎明一直把手揣進了口袋之中,時不時還放進自己的懷里。
他記得之前有一個出去執行任務的隊伍,里面有一個人因為受傷只是在外頭昏迷了兩小時,抬回來時十指就像凍硬的胡蘿卜,后來不得不截掉了壞死的手指想保命,但是最終因為感染的原因還是離開了。
而現在,自己的四肢雖然僵硬得像灌了鉛,但至少還能緩慢活動,還是可以感受得到這些肢體的存在。
黎明試著握了握拳,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遲緩地流動,那種千萬根細針同時扎刺的麻癢感反而讓他松了口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災的緣故,黎明有時候會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比之前抗造了,比如說在這個寒冷的天氣里他的身體似乎也發展出某種對抗嚴寒的機制,直觀的表現就是自己雖然不清楚昏迷了多久,但至少自己醒來了。
掙扎著站了起來,黎明只感覺自己的雙腿一點力氣都沒有,兩條腿整個都在發麻,站起來的時候還感覺到了針刺般的疼痛,對的,已經不是酥麻的感覺了,而是刺痛感。
但是此刻身上傳來的刺痛感讓黎明很開心,對于他來說,最可怕的就是身體沒有任何痛感,那就說明他的四肢已經沒有知覺了,在現在的情況之下,失去肢體幾乎就等于死亡。
雖然內心對這種痛是開心的,但是此刻的黎明卻顯得很難受,只想坐下來讓自己歇一會兒,因為實在是痛的太難受了。
黎明咬著牙,雙手撐住膝蓋,勉強穩住搖晃的身體。他的雙腿像是被千萬只螞蟻啃噬,又像是有人用燒紅的鋼針順著血管一路扎進去。
每挪動一步,肌肉就傳來撕裂般的劇痛,膝蓋骨仿佛生了銹的齒輪,每一次彎曲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僵硬感。
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痛是好事——痛意味著神經還活著,意味著他的腿還沒有變成兩根凍硬的冰棍。在這鬼天氣里,失去知覺比疼痛可怕一萬倍。
可這痛也太要命了,疼得黎明直罵人。
黎明大口喘息著,冰冷的空氣刮過喉嚨,像刀片一樣割得生疼。他眼前一陣陣發黑,冷汗剛冒出來就在額頭上結成細小的冰碴。
他真想一屁股坐回去,哪怕再躺五分鐘也好……可他知道不行。一旦停下,體溫會迅速流失,到時候就算腿沒壞死,人也得凍成冰雕。
“操……”他低罵一聲,強迫自己邁出第一步。腳掌落地時,刺痛瞬間竄上脊椎,疼得他眼前一花。但他沒停,而是像蹣跚學步的孩童一樣,踉踉蹌蹌地往前挪。
痛就痛吧,至少證明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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