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盛夏的陽光溫柔灑滿天空,淡金色的光線透過樹梢灑落在地面上,晨風帶著絲絲微涼,拂過枝葉,掠過窗欞,帶來一份清新。遠處,蟬聲斷續在蔥郁的樹林間此起彼伏,伴隨著風的節拍,仿佛為這靜謐的清晨平添了一份生動的韻律。
李漓坐在新米洛堡書房的書桌前,神情專注而深沉,手指無意識地把玩著一支毛筆,指尖緩緩地轉動,仿佛那支筆承載著他心中紛繁復雜的思緒。他的目光微微凝視前方,徹底沉浸在某種無法言喻的深層思考中。
一大早,新米洛堡的其他女眷們早已離開,各自忙碌著手頭的事務,府中一時顯得靜謐無聲,只有偶爾傳來的清風穿過窗欞,輕輕掀動書頁,為這片安靜的氛圍增添了幾分閑適的韻味,幾乎讓人暫時忘掉了戰爭正在逼近。
觀音奴站在李漓身旁,安靜地為他輕輕搖動扇子,扇子的風聲輕柔,帶來一絲清涼,驅散了夏日的灼熱。她動作嫻熟而從容,眼神中帶著一種隱約的溫柔與專注,仿佛將心神完全沉浸在這細致的服務中。觀音奴的每一下揮扇,都小心翼翼地拿捏著力度,為李漓守護著這一刻難得的寧靜。
不遠處的蓓赫納茲正靠在軟墊上,姿態悠然,手中捧著《阿爾璋》。她的目光定定地停留在書頁上,顯得全神貫注,仿佛沉浸在波斯人的過去中。那眼中的光芒透著一股純粹的好奇與向往,讓人不禁聯想到她在這靜謐的時光中找到了一種屬于自己的精神世界。
扎伊納布站在一旁,有些局促不安。她時不時地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或是抬頭四下張望,眼神中帶著些微的茫然。此刻的她顯得無所適從,手腳仿佛不知該往哪兒放。扎伊納布不時地偷偷看向李漓的方向,眼神帶著幾分怯意,心中似乎有些掙扎,想要上前卻又遲疑不決。
昨夜,新米洛堡的女眷們的言辭在李漓心中掀起了波瀾,那些話語如同一顆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一層層漣漪,讓他不得不反思權衡。顯然,這個關于撤離的決策并不是他可以輕易定下的。那些女眷們的話語不無道理,帶著一份隱隱的提醒,讓李漓深深意識到他正面臨著一次影響深遠的抉擇。
就在此時,杜尼婭騎馬飛速趕來新米洛堡,臉上帶著焦急之色,衣裙被風掀起,鬢角的發絲也微微凌亂,顯然趕了很長的路。
到了城堡前,杜尼婭迅速跳下馬,腳步匆匆地直奔主樓里的書房。杜尼婭一見到李漓,便行禮道:“攝政大人,達尼什曼德王國的雅思敏公主已經抵達攝政府了。郡主特意吩咐,請您盡快回去和雅思敏公主會面。”
李漓放下手中的書卷,眉頭微微一皺。他站起身,緩緩踱到窗前,望著窗外陽光斑駁的景色,眼神中閃過一絲思索。
“雅思敏公主嗎……我知道了。”李漓低聲喃喃,隨即轉過身來,臉上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不過是作為結盟的人質罷了,實在用不著如此勞師動眾吧。”
杜尼婭略帶猶豫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郡主認為,雖然雅思敏是作為人質送來的,但您身為攝政,迎接她仍是必要的禮節,畢竟達尼什曼德王國是我們的盟友,而非附庸或臣下。”
李漓聞言,笑容收斂了些,眼中浮現出一絲深沉。他點點頭,緩緩說道:“還是夫人想得周到,是我疏忽了。雅思敏公主來到我們這里,雖是作為結盟的象征,但我若不親自到場迎接,倒顯得安托利亞蘇丹國對結盟沒有誠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