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府的女眷們對她的到來并不感到驚訝。她的身份也從李漓的雇傭者變成了手下,而且漸漸與這里的其他女人一樣,也在李漓的庇護下避開了外界的紛擾。大家并不在意她的存在,只要她不去向阿貝貝申領月錢,阿貝貝也無所謂蘇麥雅的出現。
古勒蘇姆依然以一貫的冷靜與高效處理著安托利亞的政務,每日按部就班,仿佛一切如常。然而,李漓與阿格妮已經在赫利奧斯宮同住了半個月,而李漓幾乎沒有離開過,這一變化悄然地在古勒蘇姆心中激起了波瀾。她不禁開始思索,安托利亞的權力結構,難道真會因為阿格妮的嫁入而發生某種潛移默化的改變嗎?這種改變可能并不顯眼,但足以讓她感到不安。李漓與阿格妮關系的日益親密,無疑會在無形中改變她在安托利亞的地位與影響力。畢竟,阿格妮已經是李漓的夫人,與自己共享著丈夫,且阿格妮與李漓的相識似乎比自己更早一些。古勒蘇姆開始感到自己在這個權力格局中的位置正變得愈發不確定。
與此同時,古勒蘇姆的老師賈札勒和宮廷祭司哈勒麥也開始顯露出不安。出于對古勒蘇姆的忠誠,她們悄悄與遠在科尼亞的第七古拉姆團指揮官法爾哈德建立了聯系,試圖摸索這支來自波斯的軍隊的態度和立場。她們似乎已將這支軍隊視作一條潛在的后路,準備在安托利亞的政治風云變幻中為古勒蘇姆爭取一份保障。若局勢發生劇變,她們希望能夠依托這股力量,幫助古勒蘇姆和她們的親信安全撤離,返回巴格達,避免落入無法預料的險境。
然而,古勒蘇姆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她仍舊全身心投入到日常政務的處理之中,試圖通過加倍工作來消解自己心頭的疑慮。盡管如此,隨著日子的推移,她漸漸察覺到宮廷氛圍的微妙變化。每一次與賈札勒和哈勒麥的對話,她都能感受到一種不言而喻的緊張氣息,仿佛這兩位多年來的忠誠隨從,正悄然發生某種變化。
由于李錦云展開了大規模的搜捕行動,賽琳娜作為安托利亞的首席大法官,變得異常繁忙。她不僅要處理數量龐大的案件,還要應對各方勢力的說情,壓力倍增。特別是那些涉及間諜的案件,因其復雜性和敏感性,令她倍感頭痛。無論是來自十字軍、東羅馬帝國,還是塞爾柱帝國、羅姆蘇丹國等大大小小的勢力,這些勢力在安托利亞都有不同的支持者和靠山。最棘手的是,幾乎每一個案件的背后,都似乎與住在攝政府內府里的某個女眷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而李漓奉行的外交政策,進一步增加了賽琳娜的困境。李漓堅持平衡外交,不愿得罪任何一方勢力,這雖然在表面上維持了安托利亞的和平與穩定,但卻使得賽琳娜在處理案件時陷入了兩難境地。她不得不在多個利益之間游走,巧妙斡旋,以防某一方勢力因牽連而爆發憤怒。每一天,賽琳娜都在這場看不見的權力博弈中,走鋼絲般地平衡著不同勢力的期望與沖突,漸漸偏離了司法獨立的初衷。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像一位在復雜權力網中游走的調解者,而不再是一個純粹的法官。
在這些日子里,貝爾特魯德和古夫蘭都顯得異常平靜,仿佛外界的風云變幻與她們毫無關系。兩人都懷孕了,心思自然不再集中在政務或權謀的復雜局面上。日常里,她們更多的是關注自己和腹中胎兒的健康,每一天的節奏都慢得仿佛可以靜靜地聽到時間的流逝。
尤其是古夫蘭,她剛剛才得知自己懷孕的消息,懷著一份尚未完全消化的驚訝與喜悅。她那份不確定感使得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告訴李漓,生怕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會打亂李漓忙碌的生活。然而,每當她看著自己逐漸隆起的腹部時,內心卻是滿滿的期待與溫暖。
阿格妮沉浸在新婚的甜蜜中,日復一日,她仿佛置身于與李漓共同度過的獨占時光里。每一個清晨與夜晚,李漓的陪伴讓她感到無比滿足。她甚至希望著那個讓她心生恐懼的刺客能暫時繼續存在,這樣李漓就只能繼續留在她身邊,陪她度過每一個安寧的白天與夜晚。
自從婚禮那天起,阿格妮便沒有再親自前往大亨錢莊處理事務。但她并不愿將所有事宜都交給普嚴太伊處理。于是,加布麗娜成了她的代理人,暫時接管大亨錢莊的職責,這樣也能減少帶著拜占庭立場的加布麗娜與李漓之間的摩擦。阿格妮如今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與李漓共享的每一刻時光中,盡管她與外界的聯系逐漸變得疏遠,但她并不在意。她只希望能繼續沉浸在這份專屬的溫柔與安寧中,享受每一刻屬于她與李漓的美好時光。
終于,蘇麥雅興奮地跑進赫利奧斯宮,找到了李漓,臉上洋溢著難掩的喜色,似乎心中的激動幾乎要溢出來。“攝政大人,賭場終于可以開業了!”她興奮地說道,語氣里充滿了自豪與期待,“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完成了。您能為我的賭場起個名字嗎?”
李漓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隨口說道:“既然如此,就叫‘好運賭坊’吧。”這個名字簡單而直白,帶著些許幸運與吉祥的意味,正好適合這種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