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金琳特被李漓的氣勢震住,臉色瞬間煞白,嘴唇微微顫抖。她慌忙低下頭,雙手在袍子上胡亂揉搓了一下,聲音帶著幾分慌亂與不安:“布蘭卡在城里內府里,這種場合也不需要她參加,所以她沒來。我這就讓人把皮埃爾帶回內府!”她急忙轉過身,揮手示意身旁的侍從,動作有些僵硬,手指甚至不小心碰翻了腰間的佩飾,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侍從連忙上前,匆匆抱起皮埃爾跑進城內,雷金琳特卻站在原地,低頭咬著下唇,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被李漓的怒意嚇得不輕。
“攝政大人,您終于回來了,這混亂不堪的日子終于可以結束了!”庫泰布趁機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與釋然。他抬起頭,試圖擠出一抹笑容,臉上的皺紋卻暴露了他的疲憊與憔悴。他身著象征蘇丹身份的黑金長袍,頭冠微微歪斜,顯然這些日子過得并不舒心。
李漓冷哼一聲,翻身下馬,俯視跪在面前的眾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戲謔的笑意。“蘇丹陛下,看來我的妻子們都還算對您守信,您居然還能穩穩當當坐著這個蘇丹!”他的語氣輕松,卻帶著幾分調侃,“您不必向我下跪,快起來吧!”
“謝攝政大人!”庫泰布連忙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塵土,微微抱怨道,“這可是貝爾特魯德出任監國夫人時,訂的新規矩,蘇丹也得給她這個監國夫人下跪行禮。”他揉了揉膝蓋,臉上露出一絲不忿。
李漓朗聲一笑,揮了揮手,“我回來了,她們這些女人們訂的不合理規矩,全都作廢!其他人也都起來吧!”他的聲音洪亮而堅定,宛如一道命令,震得城門前的塵土都微微顫動。
眾人紛紛起身,雷金琳特卻依舊低著頭,雙手不自然地交疊在身前,指尖微微顫抖,語氣中帶著幾分心虛:“攝政大人,我也是沒辦法,貝爾特魯德要我們母女的命,我們才不得不趕走她。”她抬起眼,偷瞄了李漓一眼,眼底閃過一絲不安,聲音幾乎低到細不可聞,像是害怕激怒李漓。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情緒,卻不自覺地咬緊了下唇,唇角微微泛白。
李漓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緩緩瞇起眼睛,語氣卻不急不緩,“我聽說,貝爾特魯德也是通過武力趕走賽琳娜上臺的。你們這些女人啊……”他頓了頓,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一個個下手真夠狠毒的!”
雷金琳特臉色一白,雙腿一軟,猛地跪下,袍子拖在地上沾滿了塵土。她雙手撐著地面,聲音顫抖得幾乎斷續:“攝政大人,這件事和我弟弟無關,和獬豸營的戰士們無關,我愿意一人承擔所有罪責!我只有一個愿望,我死后,求您照顧好我們的女兒布倫希爾德!”她說著,眼淚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塵土中。她猛地起身,踉蹌著沖向城門,額頭上的汗珠在陽光下閃著光,雙手緊握成拳,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要以死謝罪。
“姐!”貝托特大驚失色,急忙上前一把拉住她,眼中滿是焦急與不解。他緊緊抓住她的手臂,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幾乎將她拖了回來。
李漓皺起眉頭,語氣陡然嚴厲起來,“雷金琳特,你為什么要尋死?我說過要你以死謝罪了嗎?你這是在向我抱怨不公嗎?”他冷哼一聲,環視眾人,朗聲道,“我現在莊重地宣布,在我失蹤期間,所有參與內戰的人一律既往不咎!但是,你們都給我立刻放下仇恨,從今往后,誰再因為內戰中積累的怨恨挑起紛爭,他就是死罪!”他的聲音如雷霆般炸響,帶著一股震懾人心的力量,震得雷金琳特的身體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