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是老族長居住的吊腳樓,也是村子里最大的吊腳樓之一。村內一般的大事小情,婚喪嫁娶都在老屋商議。
宋盞等人進了吊腳樓后,被安排著坐下,鄧琳瑯和另一個苗族婦女端著煮好的萬花茶招待。
很快,鄧琳瑯的舅舅,也是現任族長鄧山,以及鄧琳瑯的母親鄧英相繼趕來。
兩人都穿著傳統的苗族服飾,鄧山四十多歲,面色陰暗,看上去非常憤怒,他已經知道了鄧烏中了槍傷。
而鄧英是典型的被繁重的農活壓垮的苗族婦女模樣,整個人看上去唯唯諾諾,進屋后空位很多,也不敢坐下。
倒是江云杪硬要拉著鄧英說話,才坐在了江云杪旁邊。
“阿烏和阿路幾時過來?”老族長問道。
“阿烏傷得不輕,我讓他躺下了。阿路一會兒就到。”族長鄧山回道,苗族長幼有序,在老族長面前,他毫無族長的做派。
老族長堅持道:“阿烏也要喊來。”
“他有苦,我給他做主。他有罰,打到床頭也推不著。”
鄧山應道:“曉得。”
又喝到第二杯茶的功夫,鄧路和鄧烏也到了,鄧烏已經綁了紗布,鄧路也換了褲子,但他看到江云杪的時候,還是本能的畏懼。
只能說那一槍把他的魂嚇出來了。
老族長見人齊了,開口道:“客人來自哪里?棠下是小苗寨,很久沒見這么多客人了,招待不周喲。”
宋盞和江云杪聽得出來,老族長是在問你們這群不速之客來這干嘛。
宋盞說道:“老族長,我們是阿林的學校同學,學校那邊已經開學了,但阿林遲遲沒有回來,所以大家都很關心她。”
老族長說道:“原來是阿林的同學,你們不遠千里到這山溝來找她,真的辛苦了。”
說完,老族長又對著鄧山道:“未曾向學校通氣嘛?”
鄧山等人逼迫鄧琳瑯嫁人,都不讓她和外界聯系,怎么可能會告訴學校呢?
鄧山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說道:“辦了婚禮就讓她回去了嘛。”
老族長黑著臉,又看向宋盞和江云杪問道:“阿林也見到了,她好得很,過兩天就回學校嘍。”
江云杪看著老族長和鄧山,好像在看一對說雙簧的,她氣道:“你們逼著琳瑯姐嫁人,還說她好得很?”
鄧琳瑯站在她母親旁邊,江云杪起身抬起鄧琳瑯的胳膊,她已經因為這半個月吃得少瘦了一大圈,只剩皮包骨頭。
“你們看看,這是好得很么?”
“而且,剛才我問了她,你們還限制她的自由。”
鄧路反駁說道:“沒人不給她飯吃,她自己不吃。”
“不看著她,跑了怎么……”
江云杪瞪了鄧路一眼,鄧路像被定了身,直接說不出話了。
“你聽聽,這是一家人說的話?”
“她如果愿意嫁人,你們還需要看著她么?”
“你們難道不知道,讓她嫁給她的表哥,屬于近親結婚么?”
“還有,你們抓住吳卓群,什么時候放出來?”
老族長聽了半天,直到提到“吳卓群”,才問了句:“吳卓群是……”
鄧琳瑯說道:“大勾,吳卓群是我在京城的男朋友,他看我一直沒回校,聯系不上就來找我了。”
“他來了村子里之后,就失蹤了,所以宋盞和云杪他們才找過來的。”
鄧琳瑯把事情前后講了一遍,老族長聽得面色鐵青。
“阿路,你們到底有沒有抓人?”老族長問道。
“沒抓,我都沒見過他。”阿路死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