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需要研討會,需要有學術氛圍,需要有大師引導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在于此。
一些前沿論文,哪怕人家不寫易證、易得,給你把完整的證明過程寫的明明白白、精巧無比,絕大部分數學家在讀的時候也會覺得莫名其妙。
“臥槽,他怎么能想到這里的?”
都不需要多前沿的論文,就高中數學題,稍微難一點,你只看詳細答案都會感慨,這背后的思考過程是怎么樣的。
更何況最前沿的理論。
因此,林燃掏出來的交流內容還是很有干貨,一下大家的注意力就從剛才的八卦轉移到林燃現在要講的內容上來了。
正如他所說,在座的數學家們都提前做了準備,都仔細反復精讀過他前不久剛發表的論文,很清楚線性形式對數理論能夠應用到非常多的數論問題上。
所以大家也迫切希望知道林燃是怎么想到的這個理論,這也許會對他們應用該理論解決其他數論問題有所幫助。
“大家都知道我除了數學外,我另外還在和霍克海默教授讀哲學博士,研究他的批評理論,其中就包括他的工具批判理論。
他給我布置的任務還是很重的,批判理論追求的是思維要超越現有的社會結構,因此我在思考丟番圖問題的時候也在思考,既然有超越數這樣的概念存在,那是否能超越現有的數學結構?找到一種辦法擺脫現有代數方程的桎梏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我想到了亞歷山大·格爾豐德和西奧多·施耐德在1934年的時候分別證明的gel'fond-schneider定理,作為希爾伯特第七問題的解決方法,這幾乎是每一位哥廷根數學人都得知道的定理。”
也就西格爾教授回哥廷根了。
他要是在臺下坐著,估計得懷疑人生,你小子這么了解哥廷根學派,是不是真在哥廷根呆過,我年紀大了忘記了而已?
林燃把線性形式對數理論擦掉,然后開始寫gel'fond-schneider定理:
“大家可以看到,這兩位數學家在證明這個定理的時候用到了輔助函數法。
他們通過構建一個在特定點有高階零點的函數,通過分析其增長性質推導出矛盾,證明了Λ\lambdaΛ非零。
然而,這些成果局限于兩個對數的線性形式。
那么我是否能夠找到辦法來推廣這個方法,把它從單一形式擴大到更廣的范圍內,去處理更一般的多對數線性組合呢。
當時我只是一個模糊的想法,gel'fond-schneider定理的核心辦法肯定可以擴展到多個對數的情況。
所以這時候我就在找,如何來構造這個輔助函數,讓它可以在多個與logαi相關的點上具有高階零點,并且能夠保持可控的增長性。
從單一變量推廣到多變量,那么肯定涉及到更復雜的工具。
因此我就想到了多變量的插值技術,在gel'fond-schneider的工作中,輔助函數是單變量的,而我的工作,我要找更復雜的工具。
這時候,多變量復分析和代數幾何里的插值理論顯得無比合適,如果再加上siegel引理,那它就完美了!”
整個研討會本來安排了兩個課題,第一個環節交給林燃,第二個環節由哈維·科恩講講自己的最新發現。
結果時間全被林燃給用去了,大家圍繞著線性形式對數理論探討了整整一個半天,壓根沒留時間給哈維凱恩。
當然也沒有留時間給陳景潤,他從始至終都沒能找到和林燃單獨相處的機會。
只是在晚上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閑聊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