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分成兩種,物質世界和精神世界。”
任何理念的傳遞都要考慮時代背景。
別說現在和白宮的人講世界是物質的,終究要靠物質上的勝利來取勝,哪怕到六十年之后,你跟白宮說世界是物質的,你想獲得真正的勝利而非口頭的贏麻,終歸還要靠物質上取勝。
口號可以忽悠一部分人,但肚子是不會騙人的。
說的更準確一點,現在的白宮要務實得多,大家好歹能理解物質世界客觀存在。
好歹想的是靠艾森豪威爾和尼基塔進行廚房辯論,靠展示物質豐富來定義誰贏,而不是靠對著報紙、電視喊話來定義誰贏。
“誰先登月,那么誰會獲得精神世界的勝利。
而誰先在人工智能上取得領先,先達到那個技術奇點,誰將獲得物質世界的勝利。
想象一下,工廠不需要人,機器會開足馬力自動運轉,汽車能夠自動在道路上跑,商店的貨架上會自動冒出商品。”
林燃給他們描繪的,正是不久未來人類能做到的。
從技術上來說,2020年,已經可以靠人工智能技術打造類似從生產到運輸再到搬運全部自動化的展示園區。
之所以沒人這樣做,是因為人力成本比機器更便宜。
“人工智能主導的世界下,蘇俄領導的聯盟還是一個高度指令化的世界,人工智能負責從生產、研發到運輸的全過程。
當他們實現這些技術后,自由世界還能贏嗎?
當東德民眾不需要工作就能獲得大量物資,他們還會從東柏林跑到西柏林嗎?
反而西柏林的民眾該跑到東柏林了。
我講的固然是很遙遠以后會發生的事情,但大家會認為我們在60年代完成登月后,蘇俄就會認輸嗎?
精神世界的失敗只是暫時的,它造成的影響會逐漸削弱,物質世界的失敗才是致命的。”
越看歷史越會覺得,從二戰到冷戰,除了兩極對抗外,還有一條隱藏在水面下的主軸。
那就是由產業資本主導的西方世界,變成了由金融資本主導的西方世界。
集裝箱革命會加速這一進程,人工智能所衍生的計算機技術同樣會。
白宮的官僚們對林燃所說的很感興趣,在仔細聽完之后也很認同他的觀點。
不過還不夠。
從1963年的第一天開始,白宮陸續從全阿美莉卡各地找來了一批人工智能領域的專家學者,包括ibm、德州儀器、仙童半導體的業內資深人士們。
開會場地也從白宮面積談不上大的總統橢圓辦公室(75.8平方米)變到了白宮西側艾森豪威爾行政辦公樓的大會議室。
“我們要邀請約翰·麥卡錫嗎?”白宮的官僚團隊們根據國防部提供的名單,打算挨個通知。
人工智能在60年代不能算是多新的概念。
不談1956年在達特茅斯會議上,第一次提出了人工智能這一概念,并且探索機器能否模擬人工智能。阿美莉卡國防部也在1958年的時候啟動了一個叫arpa的計劃,旨在贊助超越傳統軍方研發的局限,探索突破性技術,而不僅僅局限于短期應用。
arpa贊助的重點領域之一就是人工智能。
所以白宮需要依賴于國防部提供名單,他們再去根據名單找人。
這里提到的約翰·麥卡錫不是政界的麥卡錫,而是計算機科學家。
白宮方面之所以遲疑,是因為麥卡錫的背景不是很好,從小接受蘇俄教育,他自己會一口流利的俄語,父母在30年代的時候更是活躍的康米。
他父母如此,他自己也差不多,曾經多次前往蘇俄和毛子科學家交朋友。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背景,以麥卡錫的背景,他是完全能直接為國防部工作,而不是留在學術界。
arpa早期在人工智能領域最重要的項目之一就是語言翻譯,他們希望能用計算機把俄語翻譯成英文,用于簡化獲取蘇俄情報的難度。
而此時研究項目是lisp語言開發和人工智能理論研究的約翰·麥卡錫和arpa高度契合,他因為背景無法通過國防部的高級安全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