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昆接著說道:“我后續可以給你一部分的數據和數學模型,你們可以回去驗證,看我說的是不是對的。
好了接著說,因為離子注入對硅的純度有要求,現在5n的硅肯定無法滿足離子注入的要求。
我們至少要把硅的純度再提高一個量級。
這不僅僅是收音機這一個產品,功率器件和低噪聲晶體管用高純度硅能有更好的表現,也是我們在做其他半導體元器件的時候,基于離子注入的高純度硅能有好得多的表現。
所以在硅提純方面,我們需要在提純設備和檢測手段上進行合作。
同樣的,在晶體生長精度上我們能夠給東德提供幫助。”
這里的晶體生長控制,依賴的是溫度梯度控制和摻雜劑添加,為的是確保晶圓的均勻和穩定,華國在這方面有著天然的優勢。
“而一旦能夠造出高純度的硅,我們就能進行下一步的離子注入。
在離子注入上,我們缺乏離子植入機、高精度加速器、穩定離子源、高真空系統和質量分析器,缺乏高溫退火設備和電學測試能力缺失。
而我們的優勢是元器件設計、計算模擬和物理模型的構建。
我們和有著天然合作的基礎。”
黃昆說完后,魏斯想了想:“黃博士,你說的那些是虛的,我們要提供的是實際的設備。
而且你剛才所說的那些設備里,很多我們也沒有。”
黃昆說:“我知道,但以東德的工業基礎,這些東西我們負責設計,你們負責生產,我們是能造出來投入使用的。
你們也被限制,無法獲取半導體工業制造的離子植入機。
但我們可以提供設計上的幫助,去構建高精度、穩定且適用于半導體制造的設備。”
華國在材料學上太過于孱弱,導致空有樹莓派,就像一個武林高手空有招數,而沒有內力一樣尷尬。
不僅僅是樹莓派,包括華國的科學家們在理論上的內功是非常扎實的,又有一整個華國內陸市場,造出來的半導體元器件能夠消化掉。
而東德則空有內力沒有招數。
他們缺乏市場,蘇俄給他們的定位又不是造半導體,所以壓根沒有多少資源投入到半導體產業中來。
他們空有一定的半導體器件設計能力,但制造生態不成熟,缺乏完整的產業鏈支持,無法實現從設計到量產的閉環。
也正因如此,華國方面天然希望和東德圍繞此事達成合作,用東德的內力來培養自己的實力。
“黃博士,你說的很美好,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如何能夠相信你們?”
黃昆從自己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這是一份關于離子注入全過程模擬的論文,你們可以回去看看,這篇論文足夠展示我們的能力。”
如果說和李志強聊的內容都是空話,一點進展都沒有的話,那么和黃昆聊的就屬于干貨太多。
里面很多內容,即便是資深從業人士,也無法判斷真假。
魏斯和穆勒二人覺得很有收獲,但這收獲到底價值幾何,他們無法判斷。
“黃博士,我們回柏林之后一定認真研究您的這篇論文,后續非常期待和華國方面能夠達成合作。”
黃昆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內心希望能夠不受zz環境的影響,和東德達成合作。
阿美莉卡給的壓迫太足了,足到他們不得不把這種關于離子注入的部分研究結果掏出來,希望借此獲得和東德的合作。
如果不是阿美莉卡,他們其實完全不介意慢慢研發,慢慢爬科技樹。
東德科學院的一間會議室內,氣氛嚴肅而專注。
穆勒和漢斯眼前坐著的是赫爾曼教授,負責科研項目決策的專家,除了赫爾曼之外還有馬爾蒂斯·法爾特,他是東德半導體的核心人物。
他正坐在桌前,手中拿著一篇剛剛從中國傳來的論文。
他的眉頭緊鎖,眼中閃爍著震驚與興奮交織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