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燃開始回憶起,自己所看到的關于百越泥潭的新聞。
西方記者最近從西貢發出的一些消息承認,阿美莉卡瘋狂增兵南越企圖挽回敗局的幻想已經破滅,形勢對阿美莉卡來說非常不妙。
《紐約時報》刊登一篇十日從西貢發出的報道說,“據一些重要的軍事權威人士說,在越來越多的阿美莉卡戰斗部隊采取行動九個月以后,阿美莉卡在百越仍處于防御地位。”
“人們真誠而坦率地承認,由于作出了錯誤的假定,約翰遜總統在今年七月決定的美軍的‘第一次增加’并未取得預期的結果。”
“一位非常負責的人士說,‘我認為誰都不會說我們現在處于良好的攻勢地位’。”
“目前的一些趨向說明了百越的局面,這個局面看來已不再象兩個月前那樣有希望和令人樂觀了。”
“美軍尚未表明他們適應于在西貢以北叢林和樹叢中的長期作戰。阿美莉卡部隊的所謂‘持久力’是有限的。”
“在波來梅附近以一些營輪流進行了約三周的戰斗以后,第一騎兵師部隊不得不撤退。”一個美軍作戰軍官承認,“第一騎兵師遭到了嚴重的戰斗傷亡和瘧疾傷亡,這個師‘在散兵坑的兵力減少了兩三千人’。”
美聯社在十二月初的一篇報道中說,“盡管美軍大量增加,在百越的盟軍仍然沒有足夠的力量同越共有效地作戰。”
象朱萊、安溪和邊葛等叢林地區,“基地已經建立了,但是問題是:‘我們從這里可以到哪里去呢?’”
駐守在峴港空軍基地的阿美莉卡海軍陸戰隊承認,百越南方解放軍“仍然能夠滲入防衛圈,用地雷炸公路或對這個空軍基地發動進攻。”
英格蘭《觀察家報》最近刊登的一篇從西貢發回的文章說,“百越戰爭現在正在演變成一種無法預測會持續多久的高麗式的局勢。……這是自從高麗戰爭結束以來美軍指揮官們一直說永遠不應當陷入的局面。”
“現在百越的人們(按指南越傀儡集團)對這場戰爭具有一種完全新的感受,這同今年年初時的感受成為驚人的對比。”
1965年,全年人們的感受就是,在白宮的宣傳口徑中,阿美莉卡正在取得一個又一個的勝利。
在宣傳勝利方面,六十年前的白宮和六十年后的白宮沒有區別。
而在民眾的感受中,就是越來越多的阿美莉卡軍隊被投放到了百越。
媒體上不斷有來自百越一線的負面消息傳來。
總之絕對談不上勝利可言。
林燃心想,該不會是要自己加入指揮部,身在五角大樓,決勝萬里之外吧?
這下自己也要成為像光頭一樣的微操大師?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畢竟自己在軍事上從來沒有證明過自己,科學家和軍事指揮家十萬八千里。
林登·約翰遜該不會因為一個教授的人生只有成功沒有失敗,就把指揮任務交給自己吧?他應該沒有這么迷信。
在去華盛頓特區西南方弗吉尼亞州阿靈頓縣五角大樓的路上,林燃思緒萬千。
五角大樓的會議室光線昏暗,厚重的窗簾遮住了窗戶,墻上的時鐘指向下午3點。
比起之前的會議室,這回桌子上除了文件、地圖和傷亡報告外,還擺著數個印有通用電氣標識的便攜式電子計算器。
一張大幅越南地圖占據中央,iadrang谷地的紅藍標記格外醒目。
空氣中彌漫著紙張的味道和緊張的氣氛。
麥克納馬拉時不時敲擊計算器的鍵盤,試圖計算他們的戰損比。
這種完全可以交給顧問做的工作,因為麥克納馬拉的習慣,他非要自己算一遍,美其名曰確保顧問不會騙他。
說白了,就是他自己想要計算,不算感覺內心不舒坦。
麥克納馬拉坐在桌首,面前攤開一份標有“iadrang戰役總結”的報告。
他眉頭緊鎖,目光在文件上掃視,手中的鋼筆停在“151人死亡”的數字旁。
麥克納馬拉抬頭,目光掃過眾人,語氣沉重:“各位,iadrang戰役的結果讓我深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