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知名網文中有這么一句話很適合形容當下二人的感受。
“如今你才是飛升境,眼界還窄,見我如井底之蛙抬頭見月;等你哪天僥幸躋身十四境了,見我就如一粒蜉蝣見青天。”
越是外行,像記者這些,壓根捕捉不到這句話的信息量。
不就是指揮了一下要怎么變軌嗎,這和其他的控制中心有差嗎?
他們對林燃牛逼程度的判斷來自整個龐大登月工程本身,居然在短短一年多時間內就搞定了。
從宏觀層面意識到,林燃在航天工程領域是不亞于數學領域的天才。
外行能看到的也就止步于這個層次了,他們捕捉不到這樣的細節。
越是內行,像張朝陽這種物理學博士,聽到之后以為是有現成代碼計算出來之后再由林燃來念出來,做個轉述,雖說指揮的井井有條也挺牛逼的,但也就這樣了。
但內行到吳偉仁這個地步,那么光是這一句話所帶來的沖擊,遠遠大于復刻阿波羅登月工程本身。
這簡直就像是一座冰山,冰山下蘊含著更為恐怖的利維坦怪獸。
“我說怎么我們說好提供我們的軌道計算軟件給他們用,他們說暫時不用,我還特意找了林教授,說nasa開源的那套通用任務分析工具,做事后分析還行,你要真想拿來在地月軌道變軌里用上,它的風險很高。
我們的分析工具好歹也用了這么多年,當時林教授婉拒了,說暫時不需要。
我以為是他們基于gmat做了二次開發,結果沒想到.”
吳偉仁話都沒說完,他已經不知道要怎么來形容這件事了。
nasa有一套名為gmat的多任務開源系統,支持從低地球軌道到深空任務的軌道計算,它包含了真實世界對象的模型:飛船和推進器。
然后還有名為stk的商業軟件,絕大部分的nasa任務使用stk進行軌道規劃和模擬,結合gmat和其他工具。
很明顯開源的能用,但程度有限,像登月這么重要的任務,依賴開源等于找死。
吳偉仁之前不知道林燃他們的底氣從何而來,是打算自己在gmat的基礎上重新造輪子嗎?
可問題在于,你連我們現成的鵲橋都不愿意用,覺得會耽誤時間,那重新造軌道計算軟件不是更費時間?
這玩意不經過充分的測試驗證,那還不如開源呢。
像歐洲的阿麗亞娜5號首次飛行就因為軌道計算的軟件錯誤而以失敗告終。
1999年nasa的火星氣候軌道器變軌失敗,同樣是因為軌道計算軟件錯誤,而這的錯誤更低級,因為老美用的是英制。
地面計算機軟件的輸出結果用的是磅每秒為單位,而非nasa與洛克希德公司簽訂的合同中規定的牛頓秒。
最終導致航天器距離火星太近,穿過大氣層并解體。
正是因為軌道計算軟件如此容易出問題,所以其實很大程度依然依賴于宇航員的經驗。
華國航天方面本來以為阿波羅科技在變軌過程中,依賴的是奧爾德林的個人經驗。
奧爾德林親手訓練出來的兩位宇航員,結合現代強悍得多的地面計算能力,至少地面環節,包括設計任務軌跡、跟蹤實際位置、軌道確定、創建變軌機動這些,肯定比60年代完善得多,結合宇航員的個人素質和奧爾德林獨一份的登月經驗。
之前華國航天的專家們覺得阿波羅科技仰仗的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