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說過這句話,恐怕也這么想過!你恐怕還在想,像先主劉備這樣的英雄豪杰,怎么會有這么窩囊的孫子吧!”
來福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劉恂確實說中了仆人的心事。而來福沒有立刻否認這件事,毫無疑問使安樂公的臉色越漲越紅,積郁已久的怒氣使得他處在理智崩潰的邊緣,以致于他生出了一種幻聽:殺了他!殺掉這些不忠之人!
于是劉恂開始了自己繼承爵位以來的第一件暴行。
當劉羨正坐在屋頂納悶出神的時候,他突然為一陣哭聲驚醒,這哭聲是這樣的凄涼,以致于讓劉羨聯想起砧板上瀕死的鯉魚。他連忙順著桑樹,從樹梢一溜煙滑下來,徑直往聲源處跑去。
此時已有很多人聽到了這哀怨的哭聲,但奇怪的是,仆人們都堵在后院的走廊上,并不敢踏進去。他們看見劉羨來了,就好像看見救星一般,紛紛圍著他說話:
“公子,你快去請夫人和大夫人來,讓幾位侯爺來也行,再不來,就要出人命了!”
劉羨聽不懂,也不想去請母親還有伯父,他聽到“人命”兩個字,立馬就想起了泥水上王富的尸身,繼而本能驅使他邁進了后院。
他隨即看見了來福和父親:點點金黃的桂花樹下,劉恂手正背對著坐在石臺上,雙肩一聳一聳,似乎在拄著什么喘氣;而來福整個人癱倒在地,面色蠟黃仿佛金紙,雙目緊閉,胸脯幾乎看不見起伏;一個不認識的少女正趴在他背上落淚如雨,嚶嚶哭泣。
幾乎不用任何說明,哪怕是劉羨這樣的孩子,也能瞬間明白前因后果。
“阿父。”劉羨呼喚了一聲后,劉恂猛地站起來,高大的身影轉過身,攝人的神光緊隨而至,劉羨可以清晰地看到,原來父親正手握著一把劍鞘,而他眼中的暴虐正如浪潮般肆意。
此時此刻,劉羨出奇的冷靜,他沒有因此害怕,更不會因此后退,反而用一種指責的目光看著劉恂。父子兩人就如同一對陌生人,用一個全新的角度來審視對方。
劉羨先撤回了目光,他并非是敗下陣來,而是奔赴到另一個戰場。
他無視了劉恂,邁步到來福面前,詢問道:“怎么樣了?還能起來嗎?”
來福已經痛昏過去,回答的是哽咽的阿越:“阿父的腿斷了,恐怕走不了了。”
劉羨便對著門外揮手,讓宗六與朱浮兩個蒼頭進來摻人。等兩人戰戰兢兢地走出去,阿越卻還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流淚,劉羨頗為奇怪,便問道:“你為什么不走呢?”
阿越不敢回答,只是小心地探看安樂公的眼神。
劉恂此時的面色依舊陰沉,但暴虐幾乎消失了。他揮揮手說:“你走吧,今天的事,不要到處張揚。”
說罷,他似乎精疲力盡了,于是再次動身,腳步虛浮地回到書房,把自己鎖了進去。
年輕的劉羨注視著父親的背影消失,等到身邊空無一人,有桂花瓣落在他身上,他才如夢初醒。
接下來的時日里,府中的事情接連不斷。首先是安樂公和夫人張希妙大吵了一架,這次爭吵之嚴重,恐怕是老安樂公定居洛陽以后從未有過的,就連劉瑤、費秀出面,都沒能使兩人和解。隨后夫妻兩人開始分居冷戰,張希妙搬到西廂和劉羨一屋,劉恂則是在東廂納了兩名妾室,整日在房中尋歡作樂。
誰也沒有想到,只是短短的半月間,安樂公府的平和就已蕩然無存。
而劉羨也感覺得到,夢境中的幽靈仍然在糾纏著他,不止在纏繞著他,也在纏繞著府中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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