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直到二十多歲才當上了殿中中郎,到現在也還一事無成。”
這么說著的時候,孟觀看著自己滿是老繭的手指,一時唏噓萬千,他對劉羨說:“懷沖,人這一生啊,最重要的就是事業和家庭,你年紀輕輕,就有縣公的爵位繼承,真讓我羨慕啊!”
“我投奔殿下后,能立下一些功勞,讓兒女們不用像我一樣打拼,也不用再遭人白眼,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這是劉羨在進入官場后,聽過的最樸實的話。孟觀既不像周顗那樣大義凜然,也不像賈謐那樣睥睨自傲,就是非常簡單地想讓自己的生活好一些,更有自尊一些。但正因為原因如此質樸,也根本讓人無法反駁。
只是劉羨想,為什么這樣簡單的追求,會讓人參與到政變這樣的大事里來呢?
答案是很容易得到的,因為別的路都被勛貴們占得七七八八了,孟觀并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劉羨因此得到了明悟:國家亂局的癥結表面在于忠孝之道的淪喪,但用人制度的不合理才是更直接的原因。
正在沉思的時候,孟觀突然問他道:“懷沖,我聽說你成親已經很久了吧!”
“喔,我成親才三年吧。”
“三年不短了,怎么還沒有孩子?”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劉羨頗為狼狽,入仕這么長時間,還是第一次有外人問他這個問題。家里人其實也催過,但不知道為什么,到現在為止,阿蘿的肚子還沒有鼓起來的跡象,劉羨也不明白,就說:“沒注意過,可能是時機還未到吧。”
“哈哈,傳宗接代可不是小事,尤其是我們這種把腦袋系在刀尖上的人,更要萬分注意。”孟觀顯然是把劉羨當了朋友,和他傳授一些人生心得,“不然有朝一日死了,后世哪還有人記得你呢?”
“雖說世上有很多不孝的子孫,但也沒有比子孫更信得過的人了……”
“別說了!”李肇忽然出聲打斷道,“快看!弘遠回來了!”
在他說話的同時,喧囂的人聲中也漸漸響起一陣鼓樂,喜慶的音樂讓大家歡呼,而華麗的車隊也隨之映入眼簾:
王粹去時帶了三輛墨車,十數名隨從,回來時隊伍則變得浩浩蕩蕩,除去公主自帶的五輛婚車外,還有上百名宮女手持燈籠前行,在傍晚的天色下,一左一右宛如兩條長龍。
前面鼓吹的也是宮中御用的樂師,在后面還列有御用的旗幟,這無不體現出當今天子對潁川公主的重視。參會的人們高聲喝彩起來,向行進的車隊與即將成親的夫婦獻上自己的祝福。
只是在載著公主的車隊停在府門后,人們不免愕然的發現:來得不只是公主。在迎親車隊的后面,還跟著一行車隊,他們由虎賁護衛而行,車上招展著旗幟,赫然寫著“楊”和“太傅”幾字。
原來是太傅楊駿也緊跟著迎親車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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