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看到宮女面露為難之色,劉羨頓時醒悟過來,她只是一個宮女,哪可能知道這些?就露出一個歉意的神情,說道:“那勞煩你通報一下殿下,就說劉羨醒了。”
宮女心領神會,知道這是想和太子談話的意思:“世子不多歇息會嗎?”
“勞煩關心,可我大概是個勞碌命吧,只想著能為朝廷盡些忠,為國家出點力,也就沒有別的追求了。”
劉羨這句話很顯然是句玩笑,但說出來卻又不讓人覺得虛偽,那宮女聽了,也不禁捂嘴笑了笑,然后收起毛巾和水盆,向劉羨微微行禮,便轉身趨步出去了。
而后劉羨瞇了一會兒,就聽到殿外響起很許多腳步聲,顯然來的不是一個人。
太子司馬遹人還沒到,聲音先到了,他用少年的音色,故作老成地大笑說:“來,快看看我們東宮的大英雄!”
然后就帶著呼啦啦一群人,直接在劉羨面前站定了,又說:“你平日可瞞得我好苦,竟然從來沒告訴我,你還有這樣一身好本領!”
也不等劉羨回答,又轉過頭對一個醫療打扮的人說:“秦醫療,你得好好治治他的手,他這只手,可是力挽狂瀾過的手,以后如果揮不動刀,可是朝廷的損失。”
秦醫療賠笑道:“殿下,方才我已經看過了,世子雖然骨折,但好在沒有別的什么大礙,接下來需要的是花時間靜心調養。”
“需要多長時間?”
“要取下夾板,大概需要兩到三個月,但要徹底養好,恐怕沒個兩三年是不行的。”
“兩到三年啊……”司馬遹有些遺憾,他轉首對劉羨說:“我還準備讓你徹底養好為止,但現在看來,好像有些時間太長了。這樣吧,懷沖,我給你放個半年的假,好好在家養著,你可不許埋怨。”
“殿下說笑了,這都是臣子的本分。”
劉羨微微四顧,打量著跟隨司馬遹進來的那些人,不出意外,基本就是東宮里的官署:王敦、江統、魯瑤、劉喬、楊準、馮蓀……除了這些人外,劉羨出乎意料地發現,孟觀竟然也在此處,他見劉羨的眼神望過來,露出歉意的笑容,微微點頭,劉羨也向他微笑示意。
而司馬遹在聽了劉羨的回復后,喃喃道:“臣子的本分,臣子的本分,我看有太多人不知道自己的本分,才把社稷搞成這幅模樣!”
他表面上是喃喃,可實際上卻是在向身后的人施壓,繼而找了個草席坐下,對劉羨道:“昨天東宮的宮衛,死了有一百八十人,算上重傷的,足足有三百二十九人,楊公他平日不發威,我倒還不知道他有這般能耐。”
這句話本意是譏諷,但對于劉羨來說,卻是切身體會,他道:“楊濟能被先帝重用,自然不會是無能之人,相比之下,宮中的宿衛確實沒有太多經驗,但總也是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