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董崇就看到自己派去通信的族侄被人捆成粽子一樣拖了上來,而后又看見劉羨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對他悠悠笑道:“董公,這信里寫的是什么,應該就不用我念了吧……”
董衡等人已經面如死灰,而董崇還想掙扎,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問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全不知情,若是我們族里有人做了錯事,和馬賊勾結,縣君大可以自行處罰……”
劉羨卻已經沒了說話的興致,讓作為縣尉的張固上來道:“縣君早就猜出縣里有人與馬賊勾結,昨日設宴寬待董公、馮公與同公,無非就是想看看,是否會有人向呼延昌通風報信。”
“昨夜你們一走,就有人在路上盯著你,現在人贓并獲,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么可狡辯的嗎?”
“這信上不是我的字跡,可以比對!怎能作為物證?”
“我都沒說信是誰寫的,董公怎么就要直接比對字跡呢?”
“你……你……”董崇被逼到急處,幾乎想立刻抽刀殺人,可一眾甲士堵住了莊門,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倚仗,無論是想逃還是拼命,都幾乎成為不可能的事情了。
這么想著,他幾乎無話可說,最后長嘆一聲,終于放棄了抵抗,跪拜在地上道:“千錯萬錯,都是在下一個人的錯,我認罪伏法,請縣君不要牽連無辜。”
他現在才明白,自己和這位新縣君的差距有多大,無論說什么干什么,都早已經落在對方指掌里,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既然如此,再掙扎也不過是激怒對方罷了。
只是這一認罪,就代表著上莊董氏萬劫不復了。
劉羨看他衰敗的臉色,知道他內心的想法,又從人群中緩緩走出,笑道:“董公的罪孽,到底該怎么定,我說了是不算的,還得董公來說。”
董崇敏銳地從中聽出回旋的余地,他立馬說道:“還請縣君明示。”
劉羨道:“我相信,董公作為夏陽人,對夏陽還是有感情的,也不愿意看到夏陽馬賊肆虐。”
“是,是……”
“那如我所言,董公能否為夏陽百姓,把呼延昌的首級取來呢?”
“可,可這要怎么取?”
“董公不是與呼延昌有聯系嗎?怎么會取不到呢?”
董崇苦笑著解釋道:“我與呼延昌之間,他是主,我是次,他根本不會聽我的話。有什么事,也只能是我去找他,想要讓他主動出來送死,比登天還難。”
“只能你去找他?你平日怎么找他?”
“要么是縣里有消息,我像昨晚這樣,派人通知他。要么是我遇到什么處理不了的事,就給他帶幾車錢糧過去,驅使他殺人。”
“那也就夠了。”劉羨聞言,擊掌笑道,“你現在就寫一封信,說要殺一個人,特意給他送些錢糧。”
“殺人?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