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懿抬起頭,重新注視起自己的次子,端詳了片刻后,他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說道:“還是要等縣君的命令,沒有縣君的命令,我們就暫不離開。”
“但是也要早做準備,若小主公的消息為真,避難的命令遲早會下的,我們可以現在就做一些準備,好以后立即離開。”
“準備……”說到這個,薛雕有些茫然,他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準備。
“唉,就是備好馬車,裝上行李、鋪蓋、糧食、田契……總之要做好在夏陽過年的準備,還有那些帶不走的東西,金銀什么的,你安排人,找個隱秘的地方,都埋起來,帶不走的糧食,就都發掉,族里的幾十名家仆,有愿意跟著我們走的,就帶著,不愿意跟著我們走的,也可以放走。”
“大人,這……”薛雕露出吃驚和為難的表情,顯然,方才父親所說的那些布置,在他看來代價太大了,幾乎相當于放棄一半左右的家產。
但薛懿卻沒有什么再論述的想法,因為在他看來,這選擇很簡單。早在成都的時候,他就知道一個道理,錢財沒了,可以再積攢,但人心沒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就這樣,和許多河東的蜀漢遺民一樣,一片流言聲中,河東薛氏的立場出現了微妙的改變。
而在薛氏準備渡河的第三日,流言終于成為了現實。
四月壬戌,后部匈奴成功沖出沁水河谷。在太岳山稍做修整后,數萬胡人如同神兵天降般憑空出現,突然包圍了絳邑、臨汾二座平陽重鎮,二縣縣令畏懼不已,皆棄城而走,致使城池一日而落。
消息傳出后,河東、平陽二郡的二十六部雜胡起兵響應,接連攻破聞喜、北屈諸縣,繼而與在絳邑的郝散主力相匯合。
在穿越險徑后,孰料原本就龐大的胡人亂軍竟然聲勢更盛,從八萬余眾迅速膨脹至十萬余眾。在絳水與汾水這兩條河流之間的狹小平原上,一時間人聲沸騰,馬嘶成云。
而上一次河東如此熱鬧,幾乎可以追溯到九十年前的高干鐘繇河東之戰了。
也是在聞喜陷落的這一天,夏陽令劉羨在得到馮翊太守歐陽建的允許后,率領一千輕騎渡過黃河,第一次踏足到河東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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