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這樣的前提下,他在準備著應對叛軍的戰事。
隨著之前的四面張網策略被朝廷采用,弘農、西河、上黨、太原各地的士卒都動員起來。正如張軌事前所預料那般,收到各地各部已就位的消息后,已經是七月下旬,馬上就要中秋了。
而在這兩個多月里,在臨汾的叛軍也不是一直坐以待斃。
郝散似乎已經看出了晉軍的布置,他率部頻頻出擊,先是進攻安邑,后是進攻平陽,皆是為了調動晉軍,但沒想到的是,張軌的意志如此堅定,不管叛軍在河東如何動作,他就是扼守渡口,不動分毫。
而隨著各地的增兵,叛軍進攻的勢頭也大大減弱。進攻安邑時,各縣有了防備,已經開始堅壁清野。張軌僅令弘農增兵一千固守,打了一場較正常的攻防戰,就給叛軍造成了大量傷亡,叛軍苦戰三日后雖將其攻克,但也付出了四千余人的慘重傷亡。
下一次叛軍再次試圖進攻平陽,情況更是慘淡,平陽的城防遠比其余城池堅固,羊馬墻、護城河、望樓等城防一應俱全,叛軍僅進攻兩日后,聽說張軌派援軍前來支援,便只能主動撤退,完全看不出任何破城的希望。
至此,后部匈奴就進入了蟄伏期,他們開始大力整頓軍隊,不再盲目出擊。而是一面打探各路晉軍的動向,一面私下里派人突圍,試圖去聯絡關中本地的胡人,讓他們也趁勢造反,打亂晉軍的布置。
可惜的是,這些胡人人生地不熟,本地的胡人也最多就了解河東,對于關中具體的情況,大家都是一問三不知。大部分人根本就沒有機會沖出晉軍的封鎖,即使成功了,到了關中,也聯絡不了幾個本地的胡人部族,更別說煽動他們造反了。
話說回來,郝散若要突出重圍,最大的希望本該是同胞兄弟郝度元,但對方遠在朔方,張軌又早做了提防和布置。這反而使郝度元的響應變成了一種奢望。
到現在,后部匈奴雖然還保留著相當的士氣與兵力,但從整個大局上來看,似乎已經是一盤死棋了。
是該收網的時候了。張軌這么想著,便于八月甲午,令軍中諸將盡數到主帳集合,同時令各部大宴兩日。
而收到軍令的各部也都明白其中的含義,這大概是發起進攻前的壯行酒了吧。
按照規定,劉羨帶了自己的兩名縣尉,也就是張固與薛興前來赴宴,可以看到在場的大概有幾百來號人,軍中八品以上的官員,都來赴宴了。
宴會的地點在一條溪流旁,周圍正好是結了果的柿子樹,一些侍女和仆人正在篝火邊忙碌著,可以看見烤架上正架著除了皮毛的犬羊,金黃的表皮上正滋溜溜地滴著熱油,四處逸散著誘人口水的香氣。
一走進去,就看見李矩正在向他招手,然后跑過來說:“兄長,好久不見。”
看見李矩,劉羨也很高興,他握住李矩的手道:“世回又要立功啦!上次你的神箭,我還歷歷在目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