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策馬在草地上盤旋片刻,周圍的晉人與漢人則矗立凝視,屏氣凝神地注視著這一場搏斗。
一聲嘹亮的馬嘶聲后,兩人不約而同地策馬飛馳,兩人騎得都是好馬,此時馬蹄翻飛起來,落葉四起,兩人的身影頓如兩道箭矢般急速靠近,說時遲那時快,突然間傳出一聲清脆的金鐵撞擊之聲,旁聽的眾人都為之一驚,還以為已經分出了勝負。但兩馬交錯離開后,兩人仍然端坐在馬上。
“平手嗎?”在最前面的孟平有些失望,方才一切發生得太快,他甚至沒看見兩人的出招。
“不是。”李矩作為神射手,他的眼力之高遠超常人,因此看得非常清楚,他低聲解釋道:
“兄長假意刺對面胸口,實則刺向對方手腕,沒想到對面后發先至,硬碰硬撞了一擊,將他的劍路卸開了。大刀力大勢沉,對拼之下,兄長肯定吃虧不少,這一招,是對面勝了。”
說話間,兩人跑馬不遠,幾乎同時撥馬轉頭,再次回沖,越加靠近之時,兩人反而越是催馬加速,似乎要借助馬勢將對方穿透一般。兩馬飛快地交錯,一瞬間人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這次卻靜默無聲,兩馬又飛快地分開了。
一匹馬奔出十余步,立住不動,而另一匹馬又撥轉馬頭,遙遙地看著對方。
李矩見狀大喜,高聲說道:“好一招鯉魚攪尾,府君以快打快,無論身手還是馬力都速度更勝一籌,反手刺中了郝賊的腰!”
眾人循聲望去,果見郝度元腰間滲出斑斑血跡,顯然受傷不輕。晉人聞聲不禁一陣歡呼,認為勝負已分,胡人則面露青色,不知如何是好。
但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郝度元僅是稍作喘息,原本立住的馬兒突然一躍,朝著劉羨再次沖去。劉羨也打起精神,拍馬又一次迎上。兩馬靠近后,原地打轉,顯然兩個人纏斗到了一起,兵器相交的聲音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劉羨感覺到對方要出致命的一擊,可抬首一看,郝度元揚起大刀,令胸中空門大開,他幾乎是本能地將昭武劍推柄刺了進去。銳利的劍鋒穿胸而過,絲毫不見停滯。
晉軍又是一陣歡呼,劉羨卻心中暗叫不好。他在這一刻才意識到,這是對方故意賣的破綻,郝度元懷有必死之心,他所要做的是以命換命。此時雙方貼得太近,頭頂的大刀馬上就將揮劈而下,此時自己已經沒有收手的余地了。
可即使如此,他還是立刻抽手,嘗試去抓住落下的刀柄,一道銀燕在空中劃過,劉羨手中一重,頭頸下意識地側偏,只覺得一道勁風從透體而過,但終究又停止了。
郝度元的刀刃切入了劉羨的左臉,切開了一道口子,至此力氣已用盡。劉羨將他的刀柄推開,郝度元隨即落馬倒地。
差一點就被斷頭了!劉羨摸著滲血的傷口,心有余悸地看著地上的郝度元,不知何時背后已出了一身冷汗。但他又習得了一點經驗:在坦然面對死亡的人面前,破綻也是陷阱。
統帥之間的比斗決斗了,天水的叛軍盡數投降,一如此前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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