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勉強寒暄了幾句,可惜,李庠等人口音比較重,劉羨聽不太懂,好在李含、索靖、皇甫商都是秦涼人,可以低聲向劉羨轉述對方說了什么,談話才能正常的進行。
劉羨問道:“玄序公,你們這里的情況還好嗎?”
李庠回答說:“不是很好。”
張光不解地問道:“沿路走過來,武都境內堪稱是小治了,何來的不好?”
李庠嘆了一口氣,指著身邊人說:“二兄,你和使君談談武都的情況吧。”
他指的人正是李特,李特坐直身子,對劉羨等人道:“諸位是從祁山道過來的,只看到了郡西的情況,卻不知道郡東的情形。”
郡東?是指陳倉故道那邊嗎?劉羨與索靖對視一眼后,立刻說道:“愿聞其詳。”
李特繼續道:“諸位也知道,自從齊萬年起事以后,我兄弟幾人迫于形勢,不得不與他敷衍應酬。但暗地里,懷的是保境安民的心思。所以這兩年,一直在默默招撫流民。”
“但去年大災,兩州流民自陳倉故道蜂擁而下,境內一時聚集有二十余萬眾。唉,可如此多的饑民,根本不是一郡能夠養得起的,何況還是武都這樣的窮鄉避壤。我等雖然竭力安撫,可去年仍然餓死了四萬余人。”
雖然只是很簡單的一句話,卻頓令劉羨動容,因為去年的災荒,他是親身經歷過來的,哪怕不需要修飾,劉羨的眼前也能浮現餓殍遍地,倒尸累累的慘狀。這令他插話問道:“今年也如此嗎?”
李特看了劉羨一眼,頷首道:“是的,今年也是如此。雖然武都今年沒有戰事,也開墾了不少田地,但想要養活十余萬眾,仍然極為困難。”
“可即使如此,還是有很多人經陳倉故道涌入武都。尤其是三月前,王師大勝齊萬年后,又有不少人無家可歸,流落此地。我等雖然竭盡全力,也無法賑濟。”
“現在的陳倉故道上,依舊每日有人在餓死,令人耳不忍聞。我真是憂心如焚,時刻盼望王師來此,所以才早早派了仲俊,在祁山堡等待王師,好早日解決這個問題。”
劉羨深吸了一口氣,既為眼前的這個難題感到難辦,同時又聽出些許不對,他對李庠問道:“聽上去,玄序公似乎已有了解決的辦法,只是暫時無法實行?”
“是的。”李庠說道,“劉使君應該知道,為什么會有這么多流民進入陳倉故道吧?”
劉羨當然知道,這些流民是想走陳倉故道到陽安關,從這里進入漢中。只是梁州刺史羅尚懼怕有叛軍奸細,一直不敢開關放人。
等等,漢中?!劉羨猜到了李庠的想法,臉色剎那間變得鐵青。
果然,李庠徐徐道:“在下希望使君能夠上表征西軍司,將陽安關放開,我等愿意南下巴蜀,為這些無辜百姓討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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