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公此策,確實是萬無一失,可卻提得太晚,也未免太花費時間了。我軍現在搜集船只,需要多長時間?分派精兵繞路上黨,要多長時間?我們再招降賊軍,又要多長時間?恐怕最少也要一個月。”
“打仗怎么能懼怕傷亡呢?現在要緊的是抓緊時間,速戰速決,決不能打成慢仗。”
“否則到那時候,齊王殿下已經策馬洛陽,遍賞天香,殿下卻還未到河橋!殿下莫非甘心嗎?”
司馬穎聞言及此,可謂胸潮澎湃,當即揮拳道:“如此大事,豈能讓齊王專美于前?”心中頓時下定了徑直猛攻的決心。
但他很快又反應過來,這未免顯得自己過于功利,同時為了挽回劉弘和劉暾的面子,還是故作姿態,糾結了一會兒說:“唉,不對,我要以人心來做定奪。這樣吧,支持宣城公的立于左面,支持和府君的立于右面。”
如此做派,征北軍司諸將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意?除了司馬乂一派的人外,當然是大部分立于右邊,就連盧志也沉默不語。至此,就定下了兩日之后,大軍南下汲郡的策略。
其中前鋒為趙驤、石超、李毅等人,盧志留守鄴城負責后勤運轉。司馬乂與劉暾等人的軍隊作為后繼,留在鄴城,等他指令。這種做派,儼然是要將破賊的功勞獨吞。
司馬乂對此頗有微詞,幾乎就要忍耐不住,當眾對司馬穎發作,但劉羨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子,頓時令司馬乂啞火了。
散會之后,司馬乂對劉羨抱怨道:“天下大事,壞就壞在這些急功近利的小人手里,府君為何不讓我說話?”
劉羨心平氣和地說道:“殿下,有些事情,靠說是說不會的。眾意難違,您說服不了成都王,反而會損傷兄弟之和。我想,宣城公也是這個想法。”
劉弘對此情形確有預料,他全然沒有被否定的懊惱,而是笑呵呵地說道:“殿下,有些事情,確實不能強求,我們既然盡了力,也沒有必要再糾結了。”
司馬乂也清醒下來了,懊惱道:“可十六弟如此急躁,恐怕南下戰事,他哪怕是吃虧,也不會讓給我們了。”
“這沒有什么可怕的。”劉羨對此已有思慮,說道:“主帥全然不在乎士卒生死,不怕吃虧,那必然就有吃不完的虧,他們不可能一戰而定的。”
“戰場上既需要果決,也需要耐心。現在就是等待戰機的時候,有他們在前面探虛實,我們大可以先看看情況。殿下,到時候我們隨機應變,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司馬乂聞言,卻有些將信將疑。但事已至此,也沒有什么更改的余地了。
在元康二年的三月壬午,浩浩蕩蕩的河北義兵正式起兵,開始陸續開拔,正式向汲郡開進。而司馬乂與劉羨一行人則返回趙國,率常山軍為義軍主力后繼。
六日后,常山軍抵達鄴城,義軍主力占據朝歌,前后連營長達百里,前鋒趙驤所部,已能看到清水河畔的蘆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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