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并非是說,河南義軍在戰場上毫無建樹。
幾次失敗后,司馬冏從祖逖計策,效仿當年官渡之戰時袁紹的做法,在潁陰高壁深壘,且設有埋伏,佯裝有部隊不斷逃散,以此引誘禁軍來攻。張泓接連戰勝之下,果然輕敵,率眾前來夜襲潁陰大營,結果被河南義軍打得大敗,損失了有數千人。
只是此戰之后,張泓率眾固守陽翟,河南義軍也毫無辦法,兩軍來回試探,始終維持在僵局之內。
等劉羨率眾前來解圍時,陽翟禁軍終于知道了趙王孫秀身死的消息,他們喪失了繼續作戰的理由,哪怕明知前途黯淡,也只能就地投降。
至此,河南義軍終于打通了北上的道路,全軍自陽翟、鄂阪關上洛,便有了方才的這一幕。
劉羨雖然謙虛,但河北義軍率先入洛是不爭的事實,司馬冏難免耿耿于懷,屢屢在路上向劉羨詢問河北戰事的詳情,并且感慨道:“唉,國家代有名將,看來新一代士人的領袖,就是懷沖你了。”
“哪里,哪里。”劉羨道:“我軍能得勝,主要還是殿下軍盛,使得孫秀重視河南,著重布置而已。河北可沒有孟觀這等名將鎮守。所以說,我們能得勝入洛,也是依靠了殿下的牽制,河南河北,不分彼此,功勞都是一樣的。”
這套說辭還是很令司馬冏滿意的,他終于露出一個由衷的笑容,手拍馬鞍道:“懷沖說得很好,只有義軍團結一心,方才能使天下安穩。”
而提起孟觀,他有些咬牙切齒,忍不住握拳發誓道:“可惜,荊州尚有賊寇未除,且等我稟明天子,必殺孟觀全族!”
劉羨聞言,不覺心中一跳,眼前似乎閃過孟觀和孟平的影子,說不清是什么滋味,更不知該如何表態。
好在對于孟觀的話題,司馬冏也只是說說,他更關注洛陽的朝局,這影響到他的切身利益,便又向劉羨問道:“成都王與常山王兩位殿下,既然已經在洛陽待了一段時日,不知有何新政啊?”
劉羨知道,司馬冏是擔心二王先搶了他的功勞,心中不由有些鄙夷,但他面容上還是不動聲色,回答道:
“回稟齊王殿下,兩位殿下只是迎回天子,處死了趙王以及孫秀幾位元兇巨惡而已,除此之外,所有事務都不敢獨裁,都留待殿下您進京以后,再做議論。”
司馬冏果然流露出欣喜之色,他對著劉羨連連表態道:“好!好!二王不負我,我亦不負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