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誓言似乎已經說過太多次了,每次再見,石勒似乎都沒有做到,而現在再講,無非又是一次重復罷了,甚至顯得有些孩子氣。劉羨當然也不會再當真,只是笑道:“好啊,我等著那一天。”
談笑之間,一行人已經走到七里澗的盡頭,馬上就要看見邙山山道了。
司馬穎對送別的二王說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十五兄,齊王殿下,就送到這里吧!望二位在京畿合舟共濟,顧全大局,還天下人一個太平。這樣一來,我在鄴城也就能安心奉母,無有憂慮了。”
司馬乂和司馬冏對視一眼,都承諾道:“請十六弟(成都王)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
再拜之后,齊王與長沙王下了車,目送著浩浩蕩蕩的成都王車駕漸漸遠去,消失在邙山山道的林影之中。良久之后,兩人再相互對視,都面露茫然之色,他們還未從司馬穎這一離奇的決斷中恢復過來,需要時間來考慮對策。
而越過邙山的司馬穎,也正回頭南望,他已經看不見洛陽,只能看到橫亙在眼前的邙山。沿路的墓碑令他心生凄涼,胸中隨之滌蕩出一種頗為微妙的波瀾:
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真親手放下輔政權力后,他回憶這充滿戲劇的親王之旅,忽而感覺自己空落落的一無所有,繼而產生出一種饑餓感,對現狀感到不滿。
正當這時,右長史鄭琰忽而靠近了車駕,向司馬穎說道:“殿下,殿下,您有空嗎?”
司馬穎笑道:“這哪里需要問?我這里有別人嗎?你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吧。”
鄭琰對司馬穎道:“殿下,您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話嗎?您想要成就大事,我軍中還缺少一位能整軍治兵的統帥啊。”
司馬穎點點頭,可惜道:“是這樣,昨日我讓子道去招攬劉羨,可惜竟不成功。”
提起盧志,鄭琰心中頓生不快。他與盧志雖然并列為左右長史,但這一次勤王大戰中,自己幾乎沒有立下任何值得一提的功勞,而盧志則幾乎成了朝野公認的賢臣,這令他心中恨極,并下定決心,在返回鄴城后,要把盧志踩到泥里。
不過此時此刻,他還是掩蓋住了自己的情緒,談笑自若道:“確實可惜啊,不過殿下還記得,我前幾日曾說,有一位人才,只要殿下將其從獄中撈出來,必然能使征北軍司大振軍威。”
“你說得是……”司馬穎頓時回憶起來,確有此事,之前鄭琰托他向齊王司馬冏說情,希望從詔獄中招攬一人,稱其為帥才。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司馬穎欣然應允此事,只是時間短暫,至今卻還沒見過。
他欣喜擊節道:“好啊!我一見賢人便高興,快把他請過來!”
鄭琰微微一笑,將身后一騎拉至車前,對司馬穎說道:“殿下,這位便是名滿天下的陸文海,也是陸遜之孫,陸抗之子。”
陸機坐于馬上,深吸一口氣,對司馬穎微微躬身,拱手道:“機雖不才,愿向殿下說王霸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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