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是她送給他的新年禮物。
后調是雪松燃燒后的樹木香氣,夾帶一絲很淡的苦味。
她第一次聞到就覺得很適合他。
凌遙歪頭看向辦公桌后的人,眼珠子轉了轉,試探著問:“可以開去公海玩嗎?”
那么大一艘游輪,她想環游世界也沒問題。
周淮川停下工作,身體后仰,靠在椅背上。
他輕聲復述:“你想去公海?”
他的表情并沒有過多變化,甚至連聲音也一如既往的平和淡然,但多年的相處,在他身體往后靠的一瞬,凌遙的身體便不自覺地繃緊。
“對呀,”但她還是硬著頭皮說,“既然你把它送給了我,那它就是我的,我想開去哪里都行,不是嗎?”
周淮川沒說話。
“據說在公海,沒有法律的約束,想玩什么都行,”凌遙幻想著,“要不首航就定在我生日那天吧?”
“公海不是逃脫法律的免死金牌,”周淮川的聲音低了幾分,“gambling?toke?告訴我,你想在你二十二歲的生日那天嘗試什么?”
如果順利,那艘游艇將在兩年后,凌遙的二十二歲生日那天進行首航。
凌遙可以邀請任何一位她的朋友參加,他們可以在海上縱情地開派對,玩鬧幾天幾夜,花費數百萬的開銷。
在某種程度上周淮川對凌遙的縱容是無度的。
就算她要星星要月亮,他也可以通過投資開發宇航技術的公司,在未來實現將她帶去太空的夢想。
但在另一些方面,他對她有著極其嚴格的約束。
比如那些會對年輕人造成身體和精神損傷的不良嗜好。
“當然不是!”凌遙從沙發上站起來,腿上的西裝滑落到地上,她激動地說,“你知道我不會做這些事!”
“那你想做什么?”面對凌遙的激動,周淮川平靜地說,“抽煙,酗酒,還是havesex?”
“……”凌遙啞聲。
因為除了最后一項指控,周淮川猜的很準。
凌遙今年二十,其中一半的人生在周淮川的“管教”下度過。
作為一個成年人,別說抽煙喝酒,連蹦迪泡吧都不被允許。
她甚至還有小孩子才有的門禁!
——晚上不能超過十二點回家,和朋友出去玩不能過夜,旅行可以,但必須和他一起。
也不是非要抽煙喝酒染上惡習,她只是想擁有對自己行為的完全掌控權,而不是由另一個人來告訴她:你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這是對她人權的踐踏!
她不是沒嘗試過反抗。
但無一例外都被壓制得徹底。
周淮川從不使用暴力,嚴謹一點,是從不會在凌遙身上使用暴力。
但他就是有辦法讓她聽他的話。
就像現在,他合上電腦,從辦公桌后站起身,一身高定正裝讓他看起來高大挺拔,斯文儒雅。
走向她的那幾步比t臺上的男模更從容優雅。
但卻有著男模沒有的強大壓迫感。
哪怕她踮起腳,不,是站在沙發上,也最多和他身高持平。
無論是體型還是氣勢,他對她,都是一邊倒的絕對壓制。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西裝隨手扔在一邊,抽了張紙巾,擦拭她嘴角的巧克力。
凌遙賭氣拍開他的手。
他沒有生氣,將紙巾團在手心,直接上手。
粗糲的指腹捻過柔嫩唇角。
刺刺的,癢癢的。
她沒有拒絕他的觸碰。
十年的相處,讓她對他的靠近有天然的接納。
就像父母和子女之間的親近。
凌遙抿了抿嘴唇,帶著情緒咕噥:“我還在生你氣。”
唇上的力道放輕,他溫和地提議:“或許你應該給祝平安打個電話。”
“嗯?”凌遙一時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