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這么懂事了?”
“我本來就很懂事好不好。”
身后傳來男人好聽的低笑聲。
不是嘲諷,也非被她逗笑,是真的覺得她說這句話很可愛。
凌遙轉過身。
周淮川雙臂撐在床沿,正俯下身,垂眸看她。
他從公司過來,身上還是之前那套正裝,領帶已經解了,領口扣子松了兩顆。
因為彎腰躬身,上半身肌肉繃得很緊,幾乎撐滿布料的每一寸,特別是胸口,襯衫馬甲下隆起明顯的胸肌線條。
寬闊的肩膀幾乎遮住了身后所有光源。
從她仰視的角度看過去,他的下頜線是造主最完美的作品,好看得不真實。
凌遙覺得周淮川像一座山。
——高大,沉默,深邃。
無論什么時候,只要他在身邊,就會讓她感到無比安心。
周淮川抬手,熟稔地理她鬢邊睡亂的發。
“他們說你晚飯沒吃多少。”
不是詢問而是陳述事實,大概連她夾了幾筷子什么菜都一清二楚。
事無巨細。
——這四個字貫穿了周淮川與凌遙在一起的十年。
“今天吃太多蛋糕了。”她為自己辯解。
就如樂意罵的那樣,這些人愛當爹,連吃什么都要管。
周淮川就對她的飲食有嚴格的管控。
什么東西不能貪吃,什么東西一點兒不能沾,他全都要管。
實在是她小時候挑食得厲害。
他當時沒舍得糾正她,導致有一段時間她營養不良,差點跟不上同齡人的發育進度。
他當時也不過十八九歲,沒想到原來養一個孩子要操這么多的心,遠遠不止是讓她吃飽穿暖這么簡單。
凌遙爺爺走后,凌家陷入危機,宋姿儀怕惹麻煩,賣了手里資產,拋售完凌海股份和當時的男友離開港城去了德國。
那些年周淮川作為凌海話事人,對外要對付趁火打劫想要蠶食凌海的各方勢力,在凌海內部,要和凌遙那幾個妄圖奪權的堂叔伯斗。
還要照顧個才十歲的孩子。
凌遙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渡過那段日子的。
可不管是港城的危機四伏,還是后來到了海市,將幾乎是空殼的凌海發展壯大,周淮川都做得很好。
說她是周淮川一手帶大的也不為過。
“睡吧。”周淮川替她掖了掖被角。
凌遙閉上眼睛,“晚安。”
他俯下身,在她耳邊用粵語很輕地說:“晚安,我嘅bb。”
凌遙感覺到耳垂上潮濕的熱意。
心尖不輕不重地跳了一下。
凌遙沒有期待晚安吻。
十四歲,心理醫生告訴她要和異性保持距離開始,周淮川就沒再給過她晚安吻。
維持著俯身的姿勢,看了她很久,周淮川才站起身。
他剛轉過身,手腕就被床上的人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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