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剛才稍有不同,離開了工作場所,回到相對私人的空間,他的語氣里帶上了一絲松懈后的慵懶。
是一種非常迷人的聲線。
小時候凌遙還被允許在他房間過夜時,晚上她驚醒,他也會跟著醒,然后用剛睡醒的、略微低啞的嗓音問她是不是做惡夢了。
她坐在大床上,抱著她的玩偶,忍著哭意問可不可以挨著他睡,黑暗中他的沉默讓她不安,就在她的期待落空時,沙發旁的夜燈亮起,他向她伸出手讓她過來,并叮囑她下床時小心點別被狗狗絆倒。
“今天老師夸我課題選的很好。”連凌遙自己都沒聽出來,她這句話里求表揚的意圖有多明顯。
“是嗎?”慵懶的聲線里又多了點笑意,他不吝夸贊,“真棒。”
電話打到周淮川回到住處才結束。
陪宋姿儀逛完,凌遙讓司機來接自己。
宋姿儀沒讓凌遙繼續陪自己,她很清楚,周淮川對凌遙的緊張程度。
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凌遙帶出來這么久,恐怕已經是他的極限。
自從和榮少杰見過一次面,后來凌遙又見過他一次。
在詹家老太君的壽宴上。
詹老太君大壽,在港城最大的酒樓擺酒席,邀請了港城海市澳島等諸多名流富商。
周淮川不在,凌遙代表凌海前來祝壽。
與其說是參加壽宴,不如說是她們小姐妹的聚會。
在為女賓準備的休息室里,三個女生坐在角落的沙發上,嘀嘀咕咕地說話。
樂意帶來了一個重磅消息。
原來她們從一個月前沒了沈晗非的消息,是因為她失蹤了。
準確來說不是失蹤,而是逃跑。
“所以……”凌遙回憶道,“我生日那天非非說航班延誤趕不回來,其實是跑了?”
“我的天,你們肯定想象不到!”樂意一臉的難以置信,“蔣晉霖當天晚上就飛去r國了,找了一個月,差點沒把r國翻個底朝天,聽說連他們總理都驚動了!”
詹家的主要產業在國外,這一個月,為了找沈晗非,連詹寧樓都被迫往返r國數次。
祝平安的眼睛都瞪圓了,真心贊嘆:“非非好厲害,連蔣晉霖都找不到她。”
不怪祝平安會這么想。
周淮川如今在海市只手遮天,完全有能力在港城擴展事業版圖,再說凌海原本就是在港城發家的。
但他沒有,甚至有意避開了港城。
準確來說是避開了蔣家。
明面上,周淮川是凌海的掌權人,但了解內情的都知道,周淮川的核心勢力在東南亞。
而蔣家在港城,盤踞多年,樹大根深,港城近百年來,無論風云如何變幻,唯蔣家馬首是瞻,九七回歸后蔣家更是與京北關系甚篤。
所謂王不見王。
就像蔣晉霖不會將主意打到海市一樣,周淮川和蔣晉霖,這些年可謂井水不犯河水。
兩方互相忌憚,又共求合作。
“不知道非非被找到后,蔣晉霖會怎么對她。”祝平安擔憂起來。
在祝平安和絕大多數人的印象里,身為蔣家話事人的蔣晉霖,不近人情,心狠手辣。
想到那天蔣晉霖的臉色,樂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脫口而出:“肯定會被打爛屁股。”
凌遙看向不停點頭的祝平安,她那認同的神情,就好像她也因犯錯被人打過屁股?
不等凌遙問出心里疑惑,樂意已經發現了祝平安身上不對勁的地方。
“安安,你脖子上是什么,吻痕嗎?”
在樂意和祝平安就吻痕和蚊蟲叮咬進行辯證時,凌遙看到了宋姿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