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身處追殺和被追殺的雙方,誰也沒有閑心跑去高坡上看遠處風景。
“嘩嘩嘩~”
隨著阿爾泰山的冰雪融化,龍骨河的水位也逐漸上漲,即便是最淺的地方,也快到了馬的大腿高度。
幾十匹戰馬從龍骨河北岸淌水向南,險而又險的登上了南岸,但是他們的危機還沒有解除。
后面的追兵也同樣下水了。
“昆吉。”
“你先走,我帶人擋住他們。”
一個身穿圓領長袍,腳穿鹿皮靴,頭戴契丹氈帽的男人,面色猙獰的沖著隊伍中一人大喊道。
然后不等回應,便是帶人轉身,準備彎弓搭箭,可是等他將手伸進箭壺中的時候才發現,此時自己就只剩下了最后的兩支箭。
這一路的被追殺,讓他的箭矢消耗很大,而且只顧著逃命,根本沒有機會補充。
不只是他自己,身邊其他的契丹武士也同樣彈盡糧絕,手中的箭矢恨不得折成兩支用。
箭矢對于游牧民族來說,就像是子彈一樣珍貴,在戰斗過程中無法補充,所以只要能用長矛彎刀解決的敵人,輕易不會射箭。
“抽刀,拼死也要攔住他們。”契丹武士對著手下大聲命令道。
準備與葛邏祿追兵進行一場白刃戰,為昆吉爭取一點時間。
畢竟在河邊他們還多少有點機會,可是到了陸地,葛邏祿人就能發揮出人數的優勢,將他們圍殲。
“昆吉,快走~”契丹武士面色猙獰,再一次大喊。
而被他稱為昆吉的,是一個穿著同樣圓領長袍,外罩羊皮襖,個子不高,體型偏瘦的人。
被周圍的騎兵嚴密的保護在中間。
聽著男人的話,昆吉面露焦急和憤怒,很是不忍,但又無可奈何。
卻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他們原本有兩百名騎兵,但是被葛邏祿人纏住,一路追殺,現在就只剩下了三十多人。
而身后的葛邏祿追兵,至少還有一個百人隊。
“巴哈思,你們要小心啊!”被稱為昆吉的人咬牙說道,只不過發出的聲音卻是一個女人聲。
聽聲音二十歲出頭,仿似風韻猶存的少婦。
這是一個偽裝成普通契丹男人的女人。
而且身份還不簡單。
與此同時,在不遠處的一座高坡上,李驍等人站在高處遠遠的觀望著河邊的戰斗。
隱約能看清楚戰斗的情況。
“是葛邏祿人,他們應該是在追殺~契丹人。”李大山沉凝的聲音說道。
在北疆生活的時間久了,對各民族部落的風俗習慣有了一定的了解,一眼就能認出對方的大概來歷。
“葛邏祿騎兵大概有一百多個,而被追殺的只有三十多人,雖然憑借龍骨河的便利短暫的阻擋住了葛邏祿人。”
“可也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說話的是一個年輕壯漢,名叫陳二強,也是河西堡的村民。
而就在他話音落下,李大山忽然指向了遠處龍骨河的下游。
“看,葛邏祿人分兵了。”
此時正有四十多名葛邏祿人繞過了岸邊的阻擊,去了龍骨河下游位置渡河,馬上就能上岸了。
李驍他們站在高處,縱觀全局,看的一清二楚。
但是在岸邊戰斗的那些契丹人,就沒有那么幸運了。
“一旦渡河的葛邏祿騎兵向上游包圍過去,那些契丹人可就完蛋了。”李驍沉聲說道。
兩面夾擊,人數又處于劣勢,這一伙契丹人兇多吉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