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此話,月兒思的臉色驟變,大殿中的大臣們也瞬間不說話了,驚恐的模樣,鴉雀無聲。
“走,上城墻。”
一萬金州鐵騎,仿若一片黑色的洪流,奔騰在廣袤的原野之上。
他們身穿皮甲,野蠻而粗獷,猶如一群從地獄涌出的魔神。
鐵騎所到之處,塵土漫天,馬蹄聲如雷貫耳,震得大地都微微顫抖。
兩萬多名回鶻百姓被驅趕在隊伍前方,隊伍綿延數里,如同一條扭曲的長蛇。
他們步伐踉蹌,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絕望,到處都是哭聲、喊聲。
有的懷中還緊緊抱著年幼的孩子,而那些因為年邁而掉隊的老人,則是被直接斬殺在了路上。
李驍為戰俘制定的‘末位淘汰制’,依舊還在執行著。
城墻上,月兒思和眾大臣們驚恐地望著這如潮水般涌來的敵軍。
他的雙腿微微顫抖,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他死死地抓住城墻垛口,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身旁的大臣們也個個面色如土,平日里的趾高氣揚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的大臣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似在祈求神靈的庇佑。
有的則呆立原地,眼神空洞,仿佛被這恐怖的場景嚇傻了一般。
“這……這可如何是好?”一位大臣顫抖著聲音說道,話語中充滿了無助。
“金州軍怎會來得如此之快,這可真是要將我們逼入絕境啊!”另一位大臣哀嘆道,聲音中帶著哭腔。
月兒思的目光在城下的敵軍和百姓之間來回游移,心中五味雜陳。
他既對金州軍的殘忍手段感到憤怒,又為高昌城即將面臨的危機而感到絕望。
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當初的決策是多么的愚蠢,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溫撻呢?少監呢?”
月兒思問道,這個時候發現溫撻忽然不見了。
一個大臣說道:“從王宮中出來,便是不見他了。”
“不會是跑了吧?”
月兒思臉色憤怒,對著自己的親衛說道:“去把溫撻一行人看住了,別讓他們跑了。”
真到了事不可為的時刻,他就只能對不起溫撻了,拿他的人頭一用。
與此同時,李驍身穿白甲,屹立于戰馬之上,打量著眼前的這座高昌城。
很高,很大,幾乎堪比虎思斡耳朵了。
畢竟虎思斡耳朵乃是原本喀喇汗國的都城。
而喀喇汗國和高昌王國本來就是一家人,是回紇汗國逃來西域的兩支殘部建立的國家。
所以,高昌城墻同樣非常高大。
不過,虎思斡耳朵都已經被李驍攻破了,又何況一個高昌城呢?
“傳令全軍,包圍高昌城。”
“明日一早,準備攻城。”
李驍沉聲喝道。
第二日清晨,金州軍開始攻城,讓回鶻百姓頂在前面。
守軍的反擊雖讓很多百姓死傷,但對金州軍本身卻沒有太大的傷害。
可是,一萬金州軍圍城,高昌的形勢依舊岌岌可危。
直到第三天,一名高昌大臣從吊籃中出城,被金州軍擒獲,押到了李驍的面前。
“拜見大都督。”
使者走進大帳,立馬彎腰撫胸行禮道。
目光暗暗打量著正前方的男人。
身形高大威猛,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煞氣,面容漠然,看起來非常的年輕。
身穿白色的甲胄,坐在胡床上,桌子上面放著一頂白纓頭盔,手中正拿著一把奇怪形狀的刀擦拭著。
使者立馬了然,這肯定就是金州都督李驍。
北疆之王蕭思摩的妹夫。
于是,心中更加不敢怠慢分毫。
“高昌王讓你來干什么?”李驍淡淡的聲音問道。
“在下是為了北疆和我高昌王國的和平而來。”使者回道。
“和平?”李驍笑了。
“是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