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初融,蜿蜒的溪流開始潺潺流動,哈克齊部落從漫長寒冬中蘇醒過來。
這是一個只有七八百人口的乃蠻部落,生活在科不多河流域的兀魯黑山附近。
數百頂帳篷,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向陽的山坡上,婦女們正準備著午餐,孩子們在營地間嬉笑奔跑,男人們則聚在一起,面露愁容。
“草原的雪,最是沒個準頭。”
“今年這場大雪,跟瘋了似的,沒日沒夜地飄,厚得能把敖包都給埋嘍。”
“是啊,好多牛羊就直挺挺地躺在那兒,身子都硬了,真讓人心疼。”
“照這樣下去,不等夏天到來,我們部落就得挨餓了。”
男人們圍坐在石頭上,商量著如何應對今年的食物危機。
“哎,不亦魯黑汗的命令像風一樣刮來了,要求咱們每戶交出十只羊當賦稅!”
“啥?十只羊?這是要把咱們往絕路上逼啊!難道想讓咱們都餓死在這草原上嗎?”
“倒不如提前將那些克烈部的奴隸殺了,好歹能省下些口糧,撐過這段苦日子。”
去年,乃蠻部與克烈部的戰爭中,王罕中計戰敗,不得不退兵,其中部分的克烈部士兵便成為了乃蠻部的奴隸。
“不行,聽說今年兩位大汗鐵了心要翻越金山,去征討金州。”
“要是把克烈部奴隸都殺光了,到時候沖鋒陷陣、拼死廝殺,又有誰來替咱們打頭陣?”
一群男人們商量來商量去,根本沒個好辦法,每個人的臉龐上都是憂心忡忡的模樣。
“還是進山打獵吧,運氣好,要是能獵到一頭熊,也足夠我們家吃很長時間了。”
說話的乃是一名壯漢,他有兩個弟弟,兄弟三人的武力在部落中都是少有人比。
更是打獵的好手,別人恐懼不已的黑熊,兄弟三人卻恨不得主動湊上去獵殺。
其他人聞言,也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他們的部落靠近金山,所以部民們除了放牧之外,也會進山打獵。
其他人雖然比不得三兄弟,不敢去捕獵黑熊,但是讓他們捕獵一些小型動物還是沒問題的。
就這樣,時間又過去了三天,哈克齊部落平靜生活卻是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從山中沖了出來,搖搖晃晃的來到了部落中。
“有,有敵人~”
“紅甲惡魔~”
僅僅是留下了這兩句話之后,男人便失血過多暈死了過去。
族長走上前來,看清楚男人的面容之后卻是大吃一驚。
“是騰格?”
“發生什么事情了?為什么只有他一人回來,他的兩個哥哥呢?”
這個男人,正是獵熊三兄弟中,年齡最小的弟弟。
此刻的他,面色慘白,背后插著一支箭矢,完全將他穿胸而過,箭頭甚至已經從前胸露了出來。
“射力如此驚人,到底是誰傷的他?”族長看著箭傷驚駭的說道。
人的身體沒有那么脆弱,更何況騰格的身上還穿了好幾層羊皮保暖。
正常情況下,即便是被箭矢射中,也不可能造成如此嚴重的貫穿傷。
可騰格的傷勢卻讓人大吃一驚。
族長觀察發現,射中騰格的箭頭非常鋒利,輕輕一捅,羊皮便被瞬間撕裂。
“嘶~”
圍觀的男人們全都倒吸一口涼氣。
比起他們乃蠻部自造的箭頭,穿透力不知道要強了多少倍。
“糟糕,有大麻煩了。”
“把所有人都叫過來。”
一般部落根本制造不出如此鋒利的箭矢,必定是有恐怖的敵人出現了。
而就在族長召集所有人準備迎敵的時候,一支騎兵卻一路跟隨著血跡,找到了哈克齊部落的位置。
只見這些騎兵有一百二十人左右。